姚黃坐好后，朝惠王爺神一笑，從袖子里出一把可以手持的煙花棒。

趙璲：“……哪來的？”

姚黃：“隨便差個小公公，他跑個就拿來了。”

說完，姚黃又拿出個火折子，掛起一旁的窗簾，再拿起一煙花棒到外頭，用火折子一點。

煙花棒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點亮了一片夜，也映紅了王妃的笑臉。

姚黃讓惠王爺也放一個，另一側的窗簾都幫他掛好了。

惠王爺不想放，被王妃塞了一煙花棒，還把他的手搭在窗棱上。

火折子靠近，煙花棒亮了。

趙璲看著那一片跳躍的芒，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小時候舉著煙花棒從他面前顯擺跑過的三弟。

惠王爺要作畫，畫得又太慢，姚黃陪了半個多時辰就撐不住了，先行鉆進被窩。

不知過去多久，惠王爺過來了，微涼的落在的側頸，漸漸變熱。

很漫長的一場，燒得姚黃口干舌燥，披上裳起來去倒水，瞥見黑暗中畫架的朦朧廓，姚黃點了一盞燈，湊過去看。

宣紙之上，王妃微微低著頭包餃子，人是笑著的，好像在說什麼趣事。

惠王爺坐在不遠的紫檀椅上，手里拿著一本書，腳邊臥著金寶，可惠王爺沒有看書也沒有逗狗，他的眼睛看著王妃，雖然沒笑卻目溫和。

姚黃看了很久很久。

之后，熄了燈放回茶碗，含著一口水來到床邊，俯喂把自己畫得也很好看的惠王爺。

第111章

大年初一，三對兒王爺王妃進宮給帝后妃嬪拜年，因為都是新媳婦，每個王妃都從周皇后與各自的母妃那里拿了一筆厚的歲錢。

周皇后統一給的是二百兩，劉賢妃、沈妃分別給了陳螢、鄭元貞一百六十六兩，杜貴妃位份更高一層，于是給了姚黃一百八十八兩。

這大概是姚黃看杜貴妃最順眼的時候！

“祝二哥二嫂，新年如意。”

跟在兩位公主后，剛剛十四歲的四皇子來給兄嫂拜年了。

這時候的四皇子，個頭已經跟姚黃齊平了，待到年末肯定還會竄一大截。

杜貴妃是宮里的第一大人，四皇子也長得極其俊秀，一雙酷似杜貴妃的桃花眼，笑起來比他二哥的眼更招人。

姚黃跟四皇子見面的次數不多，對四皇子的了解全來自百靈，說四皇子既不喜歡枯坐讀書也吃不了練武的苦，人家康王是讀書練武都刻苦礙于天分不夠，四皇子是好吃懶做本顯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天分，杜貴妃就這麼一個親兒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永昌帝忙于政務也沒有閑心天天盯著小兒子的功課。

至于四皇子跟惠王爺的關系，兄弟倆差了十歲，四皇子要玩也不會去找二哥，平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也想不到要去搶二哥的什麼東西，縱使孩子心偶爾頑劣，惠王爺不跟他計較，兄弟倆便鬧不出什麼口角，然后四皇子記事沒幾年，惠王爺就封王出宮了。

只從這幾面的短暫接看，姚黃覺得四皇子對惠王爺沒什麼兄弟分，但四皇子又是個不思進取的閑散子，他也沒有記恨惠王爺的意思，甚至還有那麼一點畏懼惠王爺，大概從小就面對惠王爺的冷臉，怕習慣了，姚黃小時候也不敢接近天生冷臉的大孩子。

這麼一個看起來就不會有大出息的四皇子，永昌帝竟然還寵的！

姚黃細細一想，認為四皇子的圣寵主要歸功于兩點，一是四皇子乃永昌帝最小的兒子，還是四十出頭的老來得子，二是四皇子長得太討人喜歡了，杜貴妃那種子年輕時都能憑借貌得寵，四皇子既俊又是永昌帝的親兒子，不稀罕才怪，反正還有兩個能繼承帝位的年皇子人選，小的這個沒出息就沒出息？

回了兩句吉祥話，姚黃送上裝了兩個五兩小元寶的紅荷包，這是提前跟柳嬤嬤打聽好昨晚也與陳螢、鄭元貞過氣的，給小姑子小叔子以及康王府三個孩子的歲錢都是十兩。

在宮里吃過午席，進宮拜年這事總算忙完了。

出宮路上，趁陳螢與康王說話，姚黃湊到鄭元貞邊，低聲問：“明天初二了，三弟妹要回長公主府嗎？”

民間的新媳婦初二都會回娘家，姚黃想從鄭元貞這里探探皇家兒媳婦的行事。

鄭元貞還以為姚黃要跟說什麼，聽到這話，淡淡地嗯了聲。

姚黃笑容不改：“那三弟妹準備在長公主府住幾日？我也要回娘家，卻不知道住多久合適。”

鄭元貞：“……可能會住個三五晚，但三殿下也會隨我同住，二嫂的話，最好先跟二哥商量商量。”

長公主府不比王府差什麼，與慶王住多久母親都不會介意，也能按照王府的飲食招待他們，姚家能嗎？

姚黃聽懂了鄭元貞的話外音，不過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所以并不在意。

上了馬車，姚黃便跟惠王爺提起了明日回娘家拜年的事。

惠王爺肯定得陪回去，住的話……

姚黃主道：“我家條件簡陋，沒有地龍王爺肯定不習慣，王爺吃過午席回來就好，我嘛，王爺能允我在家住幾晚？”

趙璲：“民間俗例可住多久？”

姚黃：“那可沒個定數，爹娘舍不得兒兒婆家又沒事的話，住七八天的都有，爹娘不歡迎兒或是婆家需要兒持，那就只住一晚甚至當天就走的也有。”

趙璲想，姚家肯定歡迎王妃常住，王府則沒什麼俗務必須王妃親自持。

看著王妃那雙期待的眼，趙璲道：“隨你，三五日、七八日皆可。”

姚黃笑道：“七八日太久了，王爺舍得我我還舍不得王爺呢，就住三晚吧，初五晌午王爺過來接我，在我家吃頓飯咱們就回來。”

趙璲：“好，需要安排侍衛嗎？”

姚黃：“當然要了，畢竟長壽巷那一排十七八歲的年輕兒郎都是我的竹馬，我可不想因為沒有侍衛盯著傳出什麼閑言碎語到王爺的耳里。”

選秀賜婚之后宮里或王府給小門小戶的姚家安排侍衛，就是防著準王妃與外男來往，年前李廷才在惠王爺面前過臉，還讓惠王爺小酸了一把，姚黃更得謹慎了。

惠王爺：“……”

大年初二，惠王爺陪著王妃來給岳父岳母拜年。

婆家要給新媳婦厚的歲錢，新姑爺在岳父家里也有同樣的待遇，才進堂屋，羅金花就不太好意思地遞給惠王爺一個紅通通的封紅，解釋道：“這是民間的俗例，圖個吉利喜慶，還王爺不要嫌棄。”

趙璲雙手接過，道：“岳母不必見外。”

惠王爺剛要將封紅收進袖口，王妃突然手，搶走封紅打開提出一截銀票，驚訝道：“五十兩？”

羅金花漲紅了一張臉，瞪兒：“故意臊我是不是？”

五十兩銀票掉在王爺婿腳下，王爺可能都懶得彎腰去撿。

姚黃朝惠王爺解釋道：“我們長壽巷的街坊，家里條件跟我們差不多的，第一年給新媳婦新姑爺的歲錢基本都是十兩銀子，我娘還咬牙切齒地念叨過呢，說將來我哥娶嫂子或是我嫁人，也得出這麼多，如今我家家底還是那樣，我娘卻舍得出五十兩，可見有多滿意您這個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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