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過來,”祁夏璟靠墻懶懶坐著,一目十行閱讀助理發來的會議總結,一針見道,“那邊重一份預算,細到材料。”
“好。”
李助理從大學畢業后就一直跟著祁夏璟, 兩人合作也有幾年, 工作上契合度極高, 相比于單純的上下級,生活中的瑣碎小事也會代為理。
“那個,還有件事,”代完工作后,李助理一改利落干的風格,語氣忽地變為小心翼翼,“明天護安寺有供燈祈福大典。”
”您今年......還是讓寺里的人代為供燈嗎。”
“不用。”
祁夏璟快速屏的手停頓,垂眸沉默片刻,沉啞低聲在空寂房間聽不出喜怒:“我明天自己去。”
“啊?”答案出乎意料,李助理下意識發出單音節的震驚,難得話不過腦子就口而出,“是和黎醫生一起嗎。”
祁夏璟從間冷哼出點似笑非笑:“你在關心我的私人生活?”
“沒有沒有,我哪敢呢,”李助理聲音眼可見的倉皇,極力討好的慌忙解釋,“這不是您每年都給護安寺打一大筆錢,各個事項細節想和您確認一下麼。”
“以及萬一您和黎醫生被拍,”自知離譜的他音量減弱,“上熱搜的話,我還能第一時間讓公關撤熱搜。”
祁夏璟再上熱搜也不是公眾人,怕什麼出門被拍;男人涼颼颼的簡扼評價四字“油舌”,想起什麼繼續問道:
“上次父母的事,后續跟進了麼。”
“您推薦的醫生已經去黎家看過,”李助理又變回悉的正經嚴肅,“說心臟沒什麼問題,多休養、定期復查就行。”
代后又不由嘆:“您對黎醫生,是真的很上心。”
祁夏璟沒再理會這句,話題重新談會工作項目,期間李助理又問了幾次,魔都的項目該何時回去查看,最后也沒定下確定日期。
掛斷電話已是凌晨,祁夏璟躺在床上,看了會手里盛穗送他的平安袋,良久重新放回口袋,側朝墻,腦海里想起李助理電話里的問句。
十年時間過去。
他終于敢回到那座寺廟,虔誠懺悔。
-
“早起實在來不及,我隨便外賣點了四人份的早餐,對付兩口就開車去護安寺吧。“
周六清晨六點半,晨曦剛從厚云層中探出亮,徐欖寬敞的五人座吉普停在黎冬樓下。
副駕駛上的沈初蔓轉,將包裝致的早餐袋遞給黎冬:“我查了下,今天有供燈祈福大典,估計參拜的人很多,我們別去晚了堵在外面。”
“謝謝。”
黎冬在后排接過袋子溫聲道謝,就聽祁夏璟在一旁面無表道:“不吃。”
氣低冷的男人靠窗而坐,支在車窗框的左手懶懶撐著臉,棱角分明的側臉神態冷倦,面對遞來的早餐不為所。
“不吃?”
沈初蔓本就是大發慈悲,才順便給祁夏璟帶了份,見男人一點不給面子,白眼直翻上天:“祁夏璟,你大爺的起床氣又犯了是吧?”
低頭看了眼看富的早餐:“牛包子、豬白菜餡餃子、還有餅和豆漿,爺您還想吃——”
“沈初蔓。”
不勝其煩的祁夏璟冷冷出聲,沉音自帶警示口吻;男人掀起眼皮看了眼早餐,銳利目抬起看向副駕駛:“拜佛前要戒葷。”
駕駛座正要張咬包子的徐欖愣住,連黎冬都停下打開早餐袋的手,因為這句話,車里有一瞬的安靜。
最后還是沈初蔓不滿質問:“你都知道拜佛前要戒葷,怎麼不早點說?”
視線在車掃過,祁夏璟微微抬起眉梢,漫不經意的懶倦語氣:“我以為這是常識。”
“.......”
好心買的早餐白費,四人又不能空腹去參拜,只能在沿途路上經過的早餐店重買一份。
祁夏璟下車買早餐時,沈初蔓看著卡座里浪費的早餐袋,忍不住抱怨道:“突然發什麼瘋,明明以前拽著他來都不屑一顧,現在這幅樣子是做給誰看——”
“小七。”
向來縱著沈初蔓的徐欖出聲打斷,男人過車窗,向早餐店門口的祁夏璟,長聲嘆氣:“別說了。”
早餐烏龍很快揭過,徐欖負責開車,沈初蔓氣鼓鼓的在座位上悶不吭聲,后排的黎冬則在低頭吃東西時,頻頻用余打量祁夏璟。
早餐是喜歡的甜口面包和溫豆漿,而都快吃完大半,祁夏璟那份還靜靜躺在面,像是永遠不會被打開。
悉的烏木沉香飄鼻尖,黎冬敏銳注意到,祁夏璟蓬松的發尾還沾染著氣,應當是早上才新洗過頭發。
薄輕抿,男人百般無聊向車窗外的散漫表依舊,時而會微抬起下,換個姿勢繼續用左手撐著臉,一切照舊如常。
黎冬卻慢慢擰皺起眉。
想起祁夏璟收到盛穗平安袋的那天中午,也曾因為沈初蔓嘲諷,冷聲出言反擊。
不像是的錯覺,祁夏璟的確格外重視這場廟前參拜——甚至到讓到不安的程度。
徐欖五分鐘前的勸阻猶在耳畔,直覺告訴黎冬,男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吉普車平穩在柏油路面行駛,沈初蔓吃過早飯后,沉沉在副駕駛睡去,徐欖接過黎冬從后箱拿的薄毯,給沈初蔓蓋上,也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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