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晝的眸底瞬時染上了濃重的暗。
他微斂了下眼眸,再次抬首時,能顯而易見地察覺到他眼尾泛著猩紅的,好像洶涌著難以抑制的殺意……
可再次轉眸看向云梨時。
他卻又是溫繾綣的,并沒有因為小王妃的應激反應就放棄,他知道此時不能讓云梨沉浸在的黑暗和恐懼里。
于是便繼續試探著想要握住的手。
云梨低眸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臂彎,忽然察覺到膝側擺輕晃,意識到有人要自己,又下意識地閃躲了下。
但接著冰涼的小手便被包裹住。
本來是要離的,耳邊卻傳來低啞哄求般的嗓音,“阿梨,是我。”
云梨的掌心還在不斷地沁著冷汗。
沉浸在驚懼的狀態里,悉的聲線將逐漸拉回了神,容晝掌心炙熱的手溫傳遞過來,讓慢慢地覺到了真實。
“阿晝……”瓣輕啟,囁喏著。
容晝的心臟隨即雀躍了一下,見他家小王妃被喚回了神,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排斥,他不由得將云梨的手握得更。
然后稍一用力將摁進自己的懷里,“沒事了,阿晝在,已經沒事了。”
云梨的鼻息間縈繞起悉的香。
是最悉的,最有安全的冷調檀木香,所有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地撲進容晝懷里,“嗚嗚嗚阿晝……”
容晝從來都沒見他家小王妃哭過。
從來都沒有。
不管是年時爬樹不小心摔下來,還是前世被他擄進王府親,又或是前世萬箭穿心痛得只剩幾口氣時……
哪怕得知整個云家被洗!
云梨幾乎忍不住,可敵人當前,還是生生地忍著,只是紅了眼眶,在眼淚掉落出來之前便又被給憋了回去。
可現在的云梨卻趴在他的懷里哭。
梨花帶雨似的,晶瑩剔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的臉蛋滴落下來,打了容晝的襟,伴著哽咽的委屈。
“乖。”容晝低啞地哄著他的寶貝。
大掌輕著他的背,他低眸輕輕地吻了吻的額頭,“別怕,已經沒事了。”
云梨哭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緩過神來。
退出容晝的懷抱,委委屈屈地哽咽著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抹眼淚,低垂著眼眸道,“我了……”
連翹:“……”
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口腹之!
無奈地欠道,“奴婢這就去給娘娘準備吃的,娘娘有什麼想吃的嗎?”
云梨一口氣報了好多個菜名。
連翹:“……”
要不是親眼看到云梨剛才的狀態,本不敢相信是剛才過刺激的。
但小梨花畢竟也沒有那麼脆弱。
雖然前世臨死前被鷹啄死的畫面,讓籠罩起巨大的心理影,但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已經重來一世了……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
這一世,未必會再重蹈那個覆轍。
容晝低眸看著面前的小王妃,帶有薄繭的手指輕輕過的眼,輕手輕腳地幫拭掉眼淚,“不哭了?”
“哼。”云梨傲地輕哼了一聲。
撇了撇向旁邊,“我才沒有被那些人嚇到,我只是被哭了而已!”
“好。”容晝寵溺又無奈地應道。
他當然知道他家小阿梨不會被那些殺手嚇到,嚇到的只是那只鷹……
容晝嗓音低沉,“到底發生了什麼?”
云梨回憶著回府路上遇到的事,大致同容晝講述了一番,順便提及了那只鷹……那只鷹的行徑真的很奇怪!
“那是寧悅薇養的鷹,平時只會聽寧家人的號令。”云梨甚是篤定。
容晝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其實即便云梨不說,他也能大抵猜到事是誰所為,之前寧悅薇放火燒還不夠,武安侯府竟然還敢雇死士劫攝政王府的車……
真是膽大包天!
他嗓音微低,“所以……”
“我懷疑是寧馨兒。”云梨抿。
寧悅薇已經被押了大牢,原本想著應該是此前春日宴結了仇,重新解除足后心懷不滿,才會趁去如意廟獨自進香時放那一把火!
但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寧家兩姐妹有這個膽子,必然不了太后在背后推波助瀾!甚至有可能就是太后的授意!不然們怎麼敢?
連翹很快便將膳食給端了上來。
云梨麻溜地下榻用膳,溫南理完那些死士回來稟報,“王爺,都是死士,被活捉的就咬毒自盡了,沒有活口。”
聞言,容晝瞇眸冷笑了一聲。
想留活口只是想要個更直接的證據,但事實上,背后指使人究竟是誰一目了然,本不需要靠留活口來供!
容晝側首,嗓音冰冷,“看來寧悅薇在牢里還沒反省夠,養的畜生不聽話,就主子替它了,再命人去打二十大板!”
“是。”溫南拱手后便退下。
二十大板……
上次那二十大板就幾乎快要了寧悅薇的命,若不是寧伯毅和寧馨兒想盡辦法送了醫進去給診病,現在恐怕早就沒命了!
如今再來二十大板……
云梨斂眸,“最好還能撐得住。”
而寧悅薇對姐姐用的鷹造了什麼孽一無所知,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安分守己地在牢里呆著竟然也能引來禍事。
當溫南帶人闖進來時,寧悅薇甚至眼睛一亮,充滿期待地道,“是來放我出去的嗎?我可以出去了嗎?”
可溫南眼神冰冷甚至沒看。
只是揮手命令道,“打。”
音落,看守牢房的人旋即將牢門打開,溫南后的下屬利落地闖了進去,直接擒住寧悅薇將摁在了地上。
“砰——”
重重地板子朝脆弱的板打下去!
寧悅薇驚,“干什麼!你們干什麼!我做錯什麼了你們要這樣對我!這可是牢房!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溫南在旁邊冷眼監刑。
他漠然道,“我們攝政王殿下要刑,還沒人敢說他是濫用私刑!繼續。”
“砰——”
“啊——”
板子落下的聲音和凄慘的聲,織著在牢房里響了起來,這次僅打了五板寧悅薇就暈了過去,“溫將軍,快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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