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心掏肺卻不為妻所。這皇帝倒是對焦皇后偏得袒無疑。
往日圣意靠揣,今世再來一遍,他自是信手擒來。
那避暑殿建好不二年,焦皇后故去,皇帝就用作修仙煉藥了。但若沒這座殿,也會有別的,建與不建并無差別。
謝敬彥遂不多問,走去桌案旁,取了紙墨便開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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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妝坐在左門旁的承宣房里等待,著外面的大雨淅瀝,落在空曠的勤延宮場院上,把男人一道修的背影掩過。
雖說一開始便知謝三郎心懷凌云錦片,非池中之。但進宮后他步姿灑落,有著睥睨蒼生的那運籌帷幄,真像極了某個謝左相。任他如何掩飾,魏妝曾那麼過他,仍是可以看出變化的。
卻不知他到底是或不是。魏妝咬,下意識攥著袖邊。
適才進宮后雨如瓢潑,把坐在車轅上的賈衡和葵冬都淋了個半,也就沒立時送他們出宮了。留在勤延宮不遠的承宣房里等著雨停,賈衡坐在廊道,魏妝和葵冬坐在屋里,各用炭爐烤著。
魏妝想起買來的四份烤串茶,涼了不好吃,便送了萬備與賈衡一份,剩下的自己和葵冬吃了。
遞給萬備的時候,那前侍衛的臉都紅到了脖子。
忽而雨停,申末酉初,本該是天漸黑,卻因下過雨而變得亮堂起來。魏妝便去到廊下風。
從左門里急匆匆走出來一個廷嬤嬤,看飾儀容應當頗有份,問守衛道:“季花師可回宮來了?皇后娘娘等了好半日,按說傍晚就該到的,這盆花若再拖個一二日,怕是該萎爛了。”
邊說邊張著進宮的方向。焦皇后喜怡養,中宮里有一片自己的花園,又請了有名的花師。十日前那季花師告假探親,原定今日回宮卻給耽著了,真讓人心急。班嬤嬤已經出來看了兩趟。
派去打探的太監小跑趕來,頹唐道:“回嬤嬤,已經譴人去瞧過,說是回京途中山石坡,堵住前方的路了,一時難于通行,怕是最快也要后日則個!”
班嬤嬤兜著手直嘆氣,那盆帝王花乃是遙遠的大西洲夷國進貢來的,就一盆,貴非常。皇上名義上寄養在皇后宮中,若是給養死了,可怎麼待?還不得被那些眼紅的娘娘們置喙,用來大做文章。
班嬤嬤上急道:“這可怎麼是好,平日都養得好好的,按花師說的放在廊下,正是花季,還等著開花給皇上看呢。竟忽然就發爛了,又不敢輕舉妄,唯怕爛得更快。”
看了眼魏妝,稍驚訝又焦慮地錯開。
魏妝聽明白了,原來是皇后跟前的嬤嬤。花草發爛的原因約莫就那幾種,卻是有把握,便上前二步作揖道:“臣自識花藝,多擅伺弄花草,嬤嬤若是不介意,臣愿前往試試。”
言語得端慧,眸澄澈,笑容明,人醒目。
班嬤嬤雖說一眼看著喜歡,卻是不信的,那麼貴的、隔著迢迢大洋進貢而來的花,等閑人家豈有見過?皇后平日也只容季花師親自看管。
只眼前的確著急,便多問了一句:“那花怕是你見都沒見過,你能行?你是誰家送進來的?”
瞥了眼那邊皇上的勤延宮宮門,再一看如此姣,不由流審慎。
魏妝忙謙虛解釋:“回嬤嬤,臣乃筠州府魏屯監之,今日恰在謝府三哥的車中避雨,圣上急召三哥,卻無多余騎乘,便隨同在外等待。臣在筠州府常年養花,品類多樣,進京后亦與悅悠堂烏堂主有探討切磋,看到嬤嬤著急,這便冒昧自請一試則個。”
喲,竟是魏厷集的孫?
班嬤嬤揚起眉,立時態度不一樣了許多。
這宮廷之沒有,經筵日講那日以及謝侯府壽宴上,太后對魏家長的偏提點,皇后這邊早就聽說了。包括被魏妝栽種得流溢彩的三盆珍奇花卉。
原以為不過一州府小之,沒想到這般鐘靈毓秀、姿容莊麗,難怪能被太后瞧在眼里。
再又聽到悅悠堂的大名,這家花坊技藝高湛,奈何不服拘束,行事蹊僻,等閑難以請。姑娘能與那烏堂主探討切磋,想來應當可以。
班嬤嬤這就說道:“也好,就隨我去看看吧。”轉過,在前面帶路。
魏妝搭腕應“喏”,帶上葵冬隨行。
第50章
寬闊的長廊通往廷回旋, 放眼過去一片琉璃金瓦,雕廊畫柱,好生端莊肅穆。大晉朝國力強盛, 幾代帝王打穩的江山,現在宮廷建筑上亦是宏偉巍峨。
葵冬兩眼盯著腳下的磚石, 暗自張,一介謝府四等小婢, 人生頭一次進宮見娘娘呢。還是皇后。
驚嘆魏姑娘膽略是真大,連謝芙謝瑩嫡小姐都不敢這般冒頭, 萬一沒能把花看好, 被治罪了怎麼辦。
魏妝睨,用眼神寬,葵冬這才逐漸地放下心來。還是選擇相信魏姑娘的!
前方回廊的叉口, 并行走來兩個飾華貴的男子, 左邊穿寶藍錦緞祥云袍, 英武健朗;右邊則銀紋玉綢團領袍,有著肖似皇上的落筆眉,端的是儀表悅目, 貴胄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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