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阿蠻,不會說話,但能聽得見。”
顧知灼把阿蠻的特征仔細說了一遍。
既然托了沈旭,也就沒有任何瞞,說道:“阿蠻是被靖安伯夫人帶走的,當時是午時剛過。方才,靖安伯夫人說人走丟了。”
這麽說來,最多也就丟了兩個時辰。這顧大姑娘怎麽急得跟人馬上就要死了一樣。上回自個兒真快死了,也沒見皺一下眉。
盛江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沈旭沒有開口,他當然也沒有任何異議。
“靖安伯夫人應該是想要溺死,所以,務必盡快。 ”
說到這裏,就連沈旭也朝看了一眼,目又落在手邊的羅盤上,略有所思。
他好歹開了尊口:“盡快。”
盛江肅然應諾,一出了包廂,就了個人來,吩咐了下去。
晴眉小小聲地在一旁道:“屬下沒有告訴大姑娘主子在這裏。”
而且就連也不知道主子今天在這兒。
“是顧大姑娘自己算出來的。”
盛江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算出來,主子不計較,那麽這件事就本不重要。
啰響聲起。
開戲了。
盛江請示了一下後,著人把靠近戲臺的那一面隔扇打開,坐在這包廂裏可以把整個戲臺盡覽眼中。
顧知灼心不在焉地聽著這咿咿呀呀的唱曲聲。
可能一開始就想錯了。
得了莫大的機緣重生回來的是,而非其他人。
所以,這一世,他們的命運沒有變,天道給予他們的死劫也都在,避無可避。
阿蠻上一世橫死,所以得重新應一遍死劫,就和秦沉一模一樣。
生,才能活。
以前也沒重生過,是大意了。
“喵嗚。”
貍花貓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跟前一坐,用乎乎的墊拉了一下的手。
哎。顧知灼暗暗嘆氣,敷衍地了一把,貍花貓自得其樂,用前爪在手臂上踩來踩去,愜意地瞇著眼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看著它的尾,眼睛一亮道:“督主這只貍奴竟是麒麟貓。”
“不是本座的。”沈旭搭不理地說道。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貓,非賴著他不肯走。
哦。顧知灼懂了:“因為它喜歡您。”
咳!盛江的口水嗆在嚨裏,咳得差點斷了氣。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這顧大姑娘連這種話都敢隨便說。
沈旭眼尾輕挑,斜睨了一眼,冷笑連連。
“它是麒麟貓。”顧知灼撓著它的下,說道,“麒麟貓最親近倒黴的人,越倒黴的人它就越喜歡,比如我。”
貓兒恰到好的喵喵出聲,仿佛在應和。
“再比如。”顧知灼著貓兒的爪子指著他,“您。”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肯定道:“您可倒黴了。”
咳咳!盛江咳得更兇了,惹得顧知灼也扭頭看了他一眼。
沈旭冷冷出聲: “再吵就自己去把舌頭割了。”
盛江遲疑了一下這是在說誰,下一刻就意識到是在說自己。他趕忙用雙手捂著,把咳嗽生生地咽下去,憋得臉頰通紅,眼淚直冒。
真是可憐。顧知灼在心裏嘆了一句,又主道:“沈公子,我給您算一卦?”
“不用。”
沈旭淡淡地拒絕了。
他從骸地獄裏爬出來,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信命。
若是信命,他早該死了八百回。
顧知灼聳聳肩,順手把羅盤往袖裏一揣。
貓兒趴在了跟前,四腳朝天地求。
“公子,您要養它嗎?”
“不養。”
“其實……”
沈旭冷言道,“閉,或滾。”
顧知灼:“……”
有求于人,很識相的閉了。
可不說話分分神,就坐立不安。
沈旭自顧自地聽著戲,無論底下的戲唱得是悠揚婉轉,還是高激昂,他雌雄莫辨的臉上始終平淡無波,佛珠就這麽垂著在指間,一點兒都不像是那個殺人如麻的東廠廠督。
顧知灼魂不守舍地看著靠向大街的那邊。
一折戲罷,終于有一匹馬從街尾疾奔而來,停在戲樓門前。馬還沒停穩,馬背上的人就一躍而下,這作利落地一看就是練家子。
顧知灼趕忙回頭,不一會兒,盛江輕輕擊掌,有人進前來把隔扇重新關上。
盛江恭敬地說道:“主子。是趙甲。”
“進。”
沈旭紅輕,只吐出了一個字。
趙甲一走進包廂,就跪伏在那裏,恭敬道:“主子,找到了。 ”
“說。”
趙甲頭也不敢擡,一五一十地往下說:“人是在京城往北約三裏地找著的,兩個婦人抱著一個在河邊,的頭發裳已經了。”
啊!顧知灼的心頓時就像被一只大手住,高高懸起。
“活著,沒有傷,亦無命之憂。所有人都已經控制住。”
顧知灼一口氣終于回了上來,起道:“多謝督主。”然後眼地看著他。
“你帶去。”沈旭說道。
趙甲恭敬應諾。
顧知灼還以為會被他怪氣的為難上幾句,還好還好,這人似乎比上一世更好說話。最後又叮囑了一句道:“這玉牌您帶著,真得管用!”
話一說完,福了福禮,飛奔下樓。
“喵嗚。”
貓兒甩了一下麒麟尾,又優雅地走向沈旭,用它的額頭蹭蹭他的臉。
沈旭冷臉住了貓的後頸,把它提了起來。
他平視著它金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一走,你就又來了,所以,比本座倒黴?”
“喵嗚喵嗚。”
顧知灼走到樓下,還能聽到綿綿的貓。
吩咐道:“晴眉,你上姑母,直接過去。”
然後,上馬就走。
趙甲在前領路,帶著出城後,一路往北,跑了約三裏地,顧知灼驀地看到了不遠的一條河,河邊停了一輛孤零零的馬車,有十來個人呈包圍的架式,包圍住了馬車和河畔,馬夫被拘在了馬車裏。
這裏并不是上一世發現阿蠻的那條河。
顧知灼一眼看到兩個眼的嬤嬤驚魂不定地癱坐在那裏,其中一人的懷裏還抱著一不的阿蠻。
河水順著的頭發裳往下流,一滴一滴,在地上彙集了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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