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深吃痛沒忍住"嘶"了一聲，手背上立刻浮現三道紅痕。

他扶了扶金眼鏡，鏡片后的目平靜而克制，"傅太太，我是程聿深，傅總的催眠師。"

云箏的手指還懸在手機的撥號鍵上方，聞言猛地抬頭。

看到金屬箱里整齊排列的儀，瞳孔驟然，"催眠師？"

程聿深輕輕點了點頭，“對，傅總第一次的催眠效果不是很好，所以讓我對它進行第二次催眠治療。”

云箏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抖，“他……什麼時候背著我進行過催眠治療了？”

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程聿深也沒瞞著如實道，“傅總上次催眠是在兩天前。”

兩天前？那不正是跟墨時安回墨家那天。

云箏突然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那麼粘人的傅凌鶴會勸跟墨時安一起回老宅休息，為什麼會在跟打視頻的時候那麼虛弱。

原來并不是他沒睡好，而是剛剛結束催眠。

"那他為什麼昏迷不醒？"云箏借著床頭微暗的燈，看著躺在床上沒有一生氣的男人，語氣焦急。

窗外的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只在邊緣出一線金。

程聿深的白大褂在昏暗線中泛著冷。

他合上醫藥箱，發出"咔嗒"一聲輕響，"這是深度催眠后的正常現象。"

他看了眼腕表，"再有十分鐘就會醒。"

"十分鐘？"云箏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撲到床邊，發現傅凌鶴的睫在輕微，額角已經滲出細的汗珠。

床單被他無意識攥出褶皺，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對，最多十分鐘。”程聿深邊說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云箏盯著傅凌鶴蒼白的臉，心跳越來越快。

咬著，聲音發抖，“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好，你確定他真的沒事？”

程聿深神平靜，語氣專業而疏離，“催眠治療后的短暫昏迷是正常現象，傅太太不必……”

“不必什麼？”云箏猛地打斷他，眼眶發紅，“他臉這麼差，呼吸這麼輕，你讓我怎麼相信這只是‘正常現象’？！”

低頭看向手機，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一分鐘都等不了了。”云箏深吸一口氣，指尖正要按下120。

“箏箏。”一道低啞的嗓音突然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

云箏的手指猛地頓住，心臟像是被狠狠攥。

緩緩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人。

傅凌鶴的眼睛半睜著，銀發凌地散在額前，仍有些蒼白，但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他看著，角微微揚起，嗓音低沉而溫，“我回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云箏的呼吸一滯，眼淚幾乎瞬間涌了上來。

下一秒，男人手扣住的手腕，用力一拉，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

傅凌鶴的手臂猛地收，力道大得幾乎要讓云箏不上氣來了。

他的手掌扣住的后腦，將死死按在自己膛上，像是要把這溫的進自己的骨里。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他上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強勢地侵的。

云箏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有的作，就這麼愣愣的依偎在他懷里。

“箏箏，對不起，訂婚宴是我失約了。”

“我答應要陪你一起去看極，結果也沒看還害你這麼擔心，對不起。”

聽到他說出這些的時候云箏知道的傅凌鶴是真的回來了。

因為這些記憶17歲的傅凌鶴不可能擁有。

“傅凌鶴，你這個混蛋……”的聲音哽咽，手指揪住他的襯衫，指節泛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傅凌鶴任由捶打，只是收手臂，將抱得更。

他的下抵在的發頂，呼吸沉重，嗓音低啞，“我知道，我都知道。”

云箏的拳頭漸漸沒了力氣，最終只是攥著他的領，額頭抵在他肩上，無聲地流淚。

傅凌鶴的手掌上的后頸，指腹輕輕挲著細膩的，像是在安一只驚的小。

他側過頭，在耳邊，聲音輕得像是嘆息：“箏箏，對不起。”

“你嚇死我了！”聲音哽咽，手指攥住他的襯衫，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

傅凌鶴低笑一聲，手掌輕輕上的后腦，將按在自己口。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過薄薄的料傳來。

“我沒事。”他低頭，在耳邊，嗓音沙啞卻溫，“剛剛只是睡了一覺。”

云箏吸了吸鼻子，抬頭瞪他，“你管這‘睡了一覺’？你知不知道你剛剛……”

的話沒說完，傅凌鶴突然低頭，吻住了的。

這個吻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溫。

云箏愣了一瞬，隨即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抓了他的領。

程聿深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鏡，輕咳一聲，“看來傅總恢復得不錯。”

云箏這才猛地回過神，臉頰發燙地推開傅凌鶴，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程聿深，語氣仍帶著一懷疑，“他真的沒事了？”

程聿深微微一笑，“記憶恢復得很完整，后續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傅凌鶴靠在床頭，手指仍纏繞著云箏的發，懶懶地抬眸看向程聿深，“謝了。”

程聿深頷首，拎起醫藥箱，“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房門輕輕關上，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云箏盯著傅凌鶴，突然手住他的臉，“傅凌鶴，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催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瞞著我？”

傅凌鶴低笑，握住的手腕，將重新拉進懷里，下抵在的發頂，嗓音低沉，“因為我想記起所有關于你的事。”

云箏一怔，心跳了一拍。

他收手臂，聲音輕得像是嘆息，“現在，我都想起來了。”

云箏的手指還停留在傅凌鶴的臉頰上，那里的溫度讓確信這不是幻覺。

的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上，像一顆顆滾燙的小石子。

"你要催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知道我醒來找不到你有多擔心嗎？"

傅凌鶴的拇指輕輕過的眼角，將那不斷涌出的淚水抹去。

他的作很輕，像是怕碎什麼珍貴的東西。

"我知道，"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跟你說讓你擔心。"

窗外的過厚重的窗簾隙，灑下一片和的金。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云箏抑的泣聲和傅凌鶴平穩的呼吸。

"不是已經說好了能不能恢復記憶隨緣嗎？你為什麼還要瞞著我進行催眠治療？"的手指無意識地抓了他的襯衫前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傅凌鶴沒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仰頭，銀發在枕頭上散開，在昏暗的線下泛著微。

他的結上下滾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

"第一次催眠后，我腦子里有很多關于你的記憶碎片。"

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催眠后的疲憊，"我的記憶里有你的臉，我知道自己該你，但……并不完整。"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那些我們一起經歷的重要時刻，它們像被霧遮住了一樣什麼也看不見。"

云箏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了。

"所以你就決定再做一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深度催眠有多危險？程醫生說你可能會……"

"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傅凌鶴平靜地接上的話，"我知道風險的。"

"那你還……"

"因為我必須記起有關于你的一切。"他突然打斷，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

那雙平靜如湖的眼睛此刻燃燒著某種云箏從未見過的火焰。

"我必須記起我們的訂婚宴，記起我為什麼失約，記起我們之間的一切一切。"

云箏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

傅凌鶴拉過的手放在自己的膛上，語氣堅定，“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失去了有你的那部分記憶，那跟失去所有記憶又有什麼區別？”

“失去所有記憶的風險我承擔的起，恢復有關于你的記憶的可能哪怕只有0.001%我也會嘗試。”

"你……"云箏聽著耳畔傳來他的心跳，平復了心緒，但聲音還是有些抖，"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傅凌鶴的角勾起一個溫的弧度。

他手撥開臉頰上的一縷碎發，指尖輕輕描繪著的廓。

"全部。從你把我從油車里救出來，到我們領證……"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再到年會上求婚，以及我們還未來得及舉辦的訂婚宴，我全都記起來了"

云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傅凌鶴的指尖到那滴滾燙的淚珠時，心臟像是被細線狠狠勒。

他捧住云箏的臉，拇指輕地拭過漉漉的眼睫。

"別哭。"他聲音啞得不樣子，指腹抹過泛紅的眼尾。

淚水卻越越多，順著他的手腕進袖口，在黑襯衫上洇開深的痕跡。

云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砸在他掌心。

傅凌鶴突然俯，吻去掛在下上的淚滴。

溫熱的順著淚痕一路上移，最后停在抖的眼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