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雨綿綿，窗外細雨敲打著玻璃，辦公室里彌漫著淡淡的墨水味。

夢安然站在班主任辦公桌前，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校服袖扣的線頭。剛剛被進來時，還以為是下周的鋼琴考級不批假。

直到班主任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銳利如刀：“夢安然，最近有同學反映你和杜從南早，影響很不好。”

空氣瞬間凝固。

“什麼？”夢安然的聲音卡在嚨里，半晌，否認道：“老師，我跟秦沐只是……”

不等把話說完，李老師從屜取出一個信封，倒出幾張照片——場樹蔭底下杜從南俯靠近的瞬間，中央商城門口模糊的側影，甚至還有上周值日時杜從南幫黑板的抓拍。

每張照片角落都標注著確的時間地點，像一份心準備的罪證。

“這是……”夢安然的手指到照片邊緣，冰涼的令心底一寒，猛然想起秦沐的提醒。

“老師知道你們都是好學生。”班主任嘆了口氣，“但杜從南是紀檢部員，更應該以作則……”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陳惜文抱著一摞作業本走進來：“老師，英語作業收齊了。”

的目掃過攤在桌上的照片，瞳孔猛地一：“安然？你們在聊什麼？”

事到如今，夢安然哪兒還能不明白呢？

轉頭似笑非笑地盯著陳惜文，桃花眼中的盡數破碎。

“是你在造謠？”緩慢地吐出這句問話，語氣卻像早已有了答案。

陳惜文放下作業本，手指不安地絞著角：“老師，可能是有什麼誤會。雖然安然跟杜從南經常單獨相，但……他們肯定只是同學誼！”

停頓的那半秒將肯定變了否定，這話本不是在為夢安然澄清，更像是幫打掩護。

“陳惜文。”夢安然的聲音很輕，卻讓辦公室的溫度驟降，“你明知道杜從南是我數學小組的組長，他有責任幫我提高績。”

陳惜文的眼眶瞬間紅了：“安然，我只是擔心你。你績本來就不好，如果把時間都花在上……”

夢安然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瀕臨發狂的野在咆哮，讓陳惜文下意識后退半步。

關鍵時刻，秦沐突然推門進來了，攬住安小然的肩在耳旁低語：“安小然，深呼吸，不值得你生氣傷。”

凌冽的聲音猶如一道清風，吹散夢安然心底的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口袋里出手機，調出聊天記錄。

“這是陳惜文上周給我發的消息。”

屏幕上清晰顯示：

【惜文】：安然~能不能幫我約杜從南呀？他數學這麼好，我想請教他幾道題~

【惜文】：千萬別告訴別人哦，我怕他們傳緋聞QAQ

李老師的眉頭越皺越深。

“還有這些。”秦沐點開相冊，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上周末安然在家練鋼琴，本沒去中央商場。”

陳惜文的臉刷地白了：“你胡說，你跟又不住一起……”

“所以？”秦沐冷眼掃過去，“我們住同一個小區，每周末都見面。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所謂的‘證據’，是惡意P的用來陷害安然，還是你找人跟蹤拍的？”

雨聲忽然變大，敲打著窗欞如同急促的鼓點。

陳惜文突然抓住夢安然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的皮：“你裝什麼清高！就算你沒跟杜從南談，你也是整天粘著秦沐……”

夢安然猛地甩開。

這個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們曾分過同一份便當，過同一張課桌，在對方生病時幫忙抄過筆記。

而現在，陳惜文眼中的嫉妒和恨意赤地攤開，再也不是那個會笑著喊“安然最好啦”的孩了。

“原來如此。”夢安然輕嗤一聲，一把扯下了頭繩。

墨發如瀑傾瀉而下，在班主任和陳惜文震驚的目中，抓起筆筒里的剪刀將頭繩剪斷。

“這是上一年生日你送我的，現在還給你了。”

把斷了的繩子扔在陳惜文上，拉著秦沐離開了辦公室。

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明的傷痕。

遠場上的歡聲笑語隔著雨幕傳來，模糊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走到樓梯轉角，秦沐輕輕地了孩的腦袋，低聲道：“想哭就哭，給你個抱抱。”

“才不會哭呢。”夢安然坦地抬頭對上秦沐的眼睛，那雙桃花眼中淡漠至極，“我的眼淚不為不值得的人流。”

秦沐怔了一下，掰著的肩膀讓轉了半個圈。寬大的手上的長發，輕地用一直戴在腕上的頭繩替扎起：“你說得對，無法真心相待的人決裂就決裂了。反正，你還有我。”

到了期末考試放榜日，初二年級紅榜前滿了人。

“年級第一換人了！”

“夢安然？不是一直在年級中游嗎？”

“沒聽說嗎？跟陳惜文鬧掰了，這是要用實力碾陳惜文啊！”

陳惜文死死盯著榜單，自己的名字被到了第二，在自己姓名上面的那三個字是那樣刺眼！

不遠大樹底下，柳枝給夢安然遞了杯熱茶：“小資家庭長的人總會在一些稚的方面產生嫉妒，所以我在班上只跟明璟來往。現在，你是我第二個朋友了。”

夢安然開茶封，嘬了一口，淡淡笑道：“青梅竹馬了最值得信任的人。”

“誒！這話可別說啊！”柳枝連忙澄清：“我和明璟算不上青梅竹馬，純發小，跟你和秦沐可不一樣啊！”

夢安然輕笑：“隨你怎麼說吧。”

話音剛落，一個筆記本輕輕拍在頭頂。

轉過頭，對上了秦沐那雙眉目含的眼。他說：“笨蛋，我去跟你們數學老師打過招呼了，以后有不懂的問我。”

“你才是笨蛋呢！”夢安然不服氣地一掌打在他手臂上。

***

夢安然鎖上手機屏幕，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副德行。”

秦沐從后環住：“要取消同學聚會嗎？”

“不。”夢安然眼中閃過鋒芒，“既然這麼想占便宜，那我不得好好招待？”

拿起手機，在群里回復：【好啊，我安排。不過陳同學既然這麼熱心，就負責統計人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