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樾顯然是急了,寧緋忘了那麼多人,怎麼不偏偏忘了紀徊!
最該忘的人不忘!
看著他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寧緋樂了,對溫樾道,“你好像對我男朋友有意見。”
“那僅僅是有嗎?”溫樾說,“他要是被車撞死就好了——唉,算了,太惡毒了,我是帥哥,我不能這麼惡毒。”
寧緋眨眨眼睛,“惡毒帥哥也是一個不錯的人設。”
“……”惡毒帥哥是你男——前男友紀徊,不是他。
不過溫樾憋住了,認真地看了寧緋好一會,隔了許久他嘆了口氣,將手放在了寧緋的額頭上,輕輕了。
寧緋說,“我沒有發燒。”
“唉。”
溫樾之前想過為什麼裴璽他們不告訴寧緋真相,但是現在看見寧緋的眼睛,真相在邊也沒辦法說出來。
寧緋的前半生就像是被老天狠狠地折磨玩弄了一番,如今的記憶重啟了,正好忘掉那些苦難,做一回無憂無慮的小孩,就像是這群朋友對遲來的補償。
不再多說什麼,溫樾只能嘆氣說,“沒關系的寧緋,反正我也沒什麼道德底線,我可以當小三的。”
寧緋嚇了一跳,立刻按著溫樾的肩膀說,“你這麼好的條件還這麼帥,別想不開啊。”
溫樾都要被氣笑了,“我這麼好的條件還這麼帥你為什麼不要我啊。”
“因為我有男朋友了啊。”
“我說了我可以當小三哇!我不介意的!”溫樾說,“一三五你陪他,二四六陪我,周日休息一天。”
“……”
因為溫樾的出現,寧緋心中的空和焦慮不知為何減了些,垂眸攥著自己病床上的被子,明白這是邊朋友在努力逗自己開心,可是寧緋總覺得似乎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心無法安寧。
不過還來不及深思這份緒背后代表著什麼,另一群人涌了病房。
裴真真來的時候,后還跟著陳肇,看見寧緋那一刻,男人眸清冷打了個招呼,“寧緋。”
寧緋愣住了,“這是你男朋友嗎?”
“哎呀不是不是。”裴真真擺擺手,“是我倆的醫生。”
“醫生?”寧緋說,“我倆以前一起生病過嗎?”
裴真真剛張開又閉上了。
不想告訴寧緋以前打過胎,過苦。
陳肇適時地出來解圍,“是你們復查的時候掛的我的科。聽說領導先前來過,是什麼級別的?”
他將話題一下子拉開了,寧緋將榮譽市民勛章掏出來,臉上全是自豪,“當當當!在這里!”
“哇塞!純金的!純金的!”
裴真真湊上前去看,“寧緋,這可真是大手筆了哇,我以前只聽說過為國家做出過杰出重大貢獻的人會擁有這樣的勛章,項茗那個世界冠軍親戚家里有這麼一枚。”
為國爭,榮譽加。
如今寧緋也擁有了這麼一枚勛章,誰還敢看不起!這圈子里的人若是再有人敢說壞話,這勛章能砸他臉上!
不過陳肇略微皺眉,“這個事的影響是不是比我們想象中的大?”
“嗯?”
“實不相瞞……”陳肇主坦白道,“白天來接待你的那群領導人里,有我的父親。”
裴真真聽裴璽說起過陳肇的爸爸是隔壁市的市長,不過既然連市長都是作為配角,那麼親自授予寧緋勛章的人的份,一定要比市長的級別更高。
“聽說是中央的議員。”
“議員嗎?”
裴真真口而出,“是哪位,天佑家里長輩就有在位的議員——”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裴真真眼神立刻暗了暗。
總是習慣還記得褚天佑。
寧緋聽見提起褚天佑,心里跟著痛了一下,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心疼裴真真,所以只能擔憂地從病床上走下來,走到裴真真邊。
“那位議員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清楚他手底下的一位書名字艾斯。”寧緋低聲說,“不知道是不是褚天佑家里的親戚呢。”
“艾斯?”
裴真真雖然悲傷,但也很快整理好了思緒,“我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助理的存在。”
“那只能說明……”
一直沒說話的裴璽在一邊幽幽地說,“來授予寧緋勛章的人,級別比議員更高,只是借用了‘議員’這個稱呼。沒用真實份是怕引起恐慌。”
比中央議員還要……高級別的份嗎?
寧緋的心猛地一震。
如果這樣的話,陳肇的話就沒錯,這件案件肯定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惡劣,所以寧緋才會被授予這樣的獎章,且用這樣高規格的保方式,以國家的名義來保護這一名證人。
******
中央議會花園里,有人正在修剪著花,邊上艾斯拿著水壺,恭敬道,“閣下,紀徊來了。”
被稱作閣下的男人眼神閃了閃,“他果然來了。”
“也許那天您去醫院,他就猜出來了。”
艾斯說,“迪拜那邊也發來了最新的報,他們最新的酋長……可能要下臺了。”
“嗯。”
男人點點頭,“讓紀徊去會議室等我。”
議會的會議室都嚴格按照防彈標準來建,每個位置中間放著一臺話筒,后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是給同聲翻譯的人準備的。
“人都到齊了,那就開會吧。”
男人表冰冷,“今天的會議,不要聲張出去。同聲翻譯的人到了嗎?”
“都已經到了。”
艾斯跟在他后,一臉的平靜,手里依然端著那個幫忙澆水的水壺,不過也許里面就沒有裝水。
【會議室里】
紀徊坐在其中的一端,而另一邊,AL則把玩著手里的一枚金幣,那金幣在他指尖翻轉,最后他一下子將金幣往外翹,隔空就這麼丟給了紀徊,男人隨手往空中一撈,金幣就這麼落在他掌心。
“這是什麼。”
“他們自己發明的幣種。”
AL嗤笑了一聲,“在園區里,有另一種通用的貨幣,就像是游樂園的游戲幣一樣,他們利用這種貨幣進行易。”
“易?”
紀徊低頭看了一眼這個貨幣,上面居然有個家族的符文,而這個符文和AL的姓氏一致。
看來,他的家族里有人參與了這一個“王國”的建設。
“,,販賣……”在紀徊和AL對視的時候,年輕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聲音冷漠,“你聽說過蘿莉島嗎?”
紀徊皺眉。
“而這個地方,建設了一個和這個蘿莉島同樣概念的地方。”
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距離紀徊比較近,直視著紀徊的眼睛,“用來招待各國高級領導人;知名藝人;或者是有影響力的名家……并將它稱之為——”
“索多瑪之城。”
紀徊直接將名字念了出來。
罪惡之城索多瑪,在《圣經》里以和犯罪出名的城市,最后被神降下天火責罰,整座城市在瞬間毀滅。
居然有人,以這樣的城市為榮,向往著建造著這樣的“樂園”。
神不存在的樂園。
紀徊將手里的金幣拋給了后面進來的男人,男人穩穩接住,對紀徊道,“sm在這里只是很小的一個概念,這里的穢和暴力超出正常人類的想象,人命在索多瑪之城里如同草芥。那個園區則是為他們提供服務的場所之一。”
寧緋從園區里逃出來,是九死一生,所以他們才會親自授予勛章,因為不僅功幫助無數人逃,還帶出了很多線索。
“不只是東南亞地區存在這些暗網活,歐更是重災區。”
在那里,不是快樂和新生,不代表著孕育與活力,而是一種罪惡的手段。
和寧緋的理念背道而馳。
“他們折磨人的方式很多,又重口味又殘暴。”他一邊說話,一邊給了艾斯一個眼神,而后艾斯將資料遞上來,分發給坐在會議室里的人,其中包含紀徊和AL。
“為了我們國家的未來,也是為了我們每一個人,必須制裁這種行為。”
他冷聲道,“這次的緬甸縱火案曝牽扯出了背后很多黑惡勢力,其中包括AL先生,您的國家的——”
話說到一半,他觀察了一下AL的表,見到AL只是無所謂地扯扯角,他才繼續說道,“我希可以肅清這一些黨羽,也能為你得到酋長的位置助力。您的國家和我們國家的聯系十分,我希我們目標一致,至此時此刻你和紀徊一起出現在這里,不是嗎?”
世界上的一切都與有關,除了本,只關乎權力。
AL看了紀徊一眼,沒說別的,倒是紀徊眼神晦暗。
隨后,男人終于轉過臉來,正視紀徊。
“關于寧緋,我會答應你對實行最高級別的證人保護。”
“嗯。”
紀徊只是淡漠地應了一聲,就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其實不算太重要。
可是AL看得真切,紀徊,你當時害怕失去寧緋的表本不像假的。
******
這天晚上,紀徊從國會中心回來,去了一趟醫院。
悉的住院部,悉的走廊,他站在寧緋的病房門口待了一會,聽到里面傳來寧緋的聲音。
“我總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心里很空。”
“只有你在我邊的時候,我才會緩和一些。”
寧緋看著坐在自己邊的紀慨,輕聲訴說著自己的不安和焦慮,“今天早上吃藥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在抖,我在害怕什麼呢?”
紀慨說,“你在害怕未知的一切,寧緋。”
寧緋說,“我會出現幻覺,看見一場火災。”
站在門口要敲門的紀徊,作猛地停住了。
“火是有喻的,有懲罰的意味。毀滅世界,帶來新生,也許你的腦子里有某種更深層次的暗示。”紀慨到底是專業的,說這些話可以稍微開導寧緋些許,“寧緋,或許你很快就能記得一切。”
“一切?”寧緋看著紀慨的臉,“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切了。”
紀慨心底低笑一聲。
寧緋,現在的你,真讓人想做一些卑劣的事,把你從此囚在這里。
一輩子記不起來你擁有過多夢想,你付出過多努力。只需要記得男人是你的一切就好了。
可是,我不是紀徊。
我不要困住你,我要你,鴻運齊天。
紀慨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結上下了,最終聲音沉穩地開始了提問。
“你知道你現在的事業嗎?”
“事業?難道不是學業——”
寧緋的話猛地一頓。
現在,不是在大學。
已經畢業了,有自己的事業。
“你的事業和相關,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權力相關。你在守護和解放的路上踽踽獨行,因為你曾經陷囹圄過,那種很難被人理解,你懂的,和相關的東西都不怎麼被允許,從而導致大家對此到獵奇和自卑。但是現在,你迎來了越來越多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紀慨寥寥數語,讓寧緋心里的不安緩解了不。
“你是一名商人,企業家,也是一名戰士,幾天后會迎來你的品牌發布會。”
紀慨握住了寧緋的手,很用力。
他那雙深邃的眼里,倒映出寧緋白皙的臉。
“寧緋,你很勇敢,你現在不安,是因為還有太多的事等著你去做,你的理念還未散播到每個角落,你怎麼會在這里停下呢?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記起來你這風里雨里來的一路,也會記起來我或許……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但不管如何,這幾天對我來說都是……珍寶。”
寧緋的呼吸加速,張了張,“我……”
“我很高興你喊我寶寶,不過寧緋,如果可以的話,等你恢復記憶以后,我希你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當一次你的寶寶。”
紀慨落了個吻在寧緋的額頭,“我不想趁人之危,不想當卑鄙的替,不想你活在謊言里。寧緋。”
寧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你曾經擁有過一段很刻骨銘心的,他給你痛苦也給你幸福,甚至影響了你的人生,因為他你才會走在這條路上,頭破流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而我只是和你那個前男友,長得有些相像。”
伴隨這些話,某些畫面掠過寧緋的腦海。
痛苦地閉上眼睛,企圖抓住一些命運的碎片。
一晃而過的繩結。母親墳頭前的花。一封離婚協議。
時間從此刻開始倒退,洪流般吞沒,倒退回最初。
倒退回那個火海逃生的夜晚,定格畫面是背上全是結痂的傷口,掐著脖子輕佻說著我你眼神卻冰冷脆弱的年。
——是我你嗎。
還是求你我。
寧緋大腦一片空白,失神恍惚。
紀慨松開寧緋,直勾勾盯著的眼睛,“看清楚回憶里那個男人了嗎?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但我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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