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鄭凝等在一中門口。

锃亮的黑賓利吸引來來往往的目。

鄭凝一看到人群中格外引人矚目的影，忙下車攔他。

謝忱看到鄭凝，眉已不由擰。

程浦幾人在鄭凝迫的目下，很有眼的道，“阿忱，我們先走了……”

想為他們留單獨相的空間。

謝忱將正要開溜的程浦一把拽了回來。

“跑什麼。”

程浦被扯著后脖頸領，沖他使眼，顯然眼前生想跟他單獨談談。

謝忱視若罔聞。

鄭凝見他這副模樣，氣的眼眶通紅，也顧不得外人在，跟他將話說明白。

“你為什麼拒絕了國外學校的offer，我們一起去國外讀書不好嗎？”

高考在即，鄭家早已為安排好了路。

像這樣非富即貴的家庭，在高考前同班同學皆已被國外名校提前錄取。

績上不去，但架不住鄭家花重金在高二暑假時就讓跟隨國外研究院一起到南非調研，并以第二作的份發表了篇SCI論文，如愿拿到了國外名校offer。

這樣鋪就好的人生是常人可而不可即的，謝忱原本也該跟擁有一樣的人生，可他現在卻在選擇一條背道而馳的路。

“又是為了姜嫄？”

鄭凝氣憤之下口不擇言起來，“生來就該待在社會底層，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得到的資源是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你怎麼能為了這樣一個地老鼠，放棄大好前程。”

聽見這話，謝忱神微變，眸里一片冰冷，他哼笑了聲，尾音拖著懶散，“你很驕傲？這麼多資源砸給一只豬也能起飛。”

他背脊筆直，用平淡的聲音道，“天越黑星星越亮，逐是生本，你們都要跟我說這是錯的，無關其他，我只是喜歡星星，礙著誰了？”

謝忱說話總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淡然。

程浦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氣不敢出，什麼況？

針尖對麥芒，謝忱罵起人來一點也落不了下風。

聽著謝忱將比喻豬，將姜嫄比做星星，鄭凝直接被氣哭。

“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忱毫不在意，冷淡開口，“你聽到的意思。”

鄭凝沒想過他會這麼對，一時之間又氣又怨。

看著小姑娘被氣跑了，程浦輕拍了拍他肩，“喂，給人氣哭了，過分了吧？”

謝忱單手抄兜，懶洋洋地道，“我還沒哭呢，我同，誰同我？”

程浦:“……”

謝忱這狗，真特麼狗，氣人真有一套……

謝忱往前走，連日的緒的他神不濟。

他用力抿了下，生出些沒有實的茫然，任誰都不會喜歡被人糾纏。

他對姜嫄何嘗又不是另種方式的死纏爛打，不喜歡他……很正常。

人是摘不到星星的。

就埋在心里吧，不要將事弄的更糟，也不要再給添麻煩了。

-

盛夏時，高考落下帷幕。

結束三年的高中生涯，班長廖斌組織班級聚會。

地點在校門外一家飯店，消費并不算高。

消息發出，所有人皆陸續到場。

唯有姜嫄缺席。

耳邊滿是吵鬧，謝忱視線時不時瞟向包廂門口。

房門被從外猛地推開，謝忱頃刻抬眸看去。

只見同班的一名生，氣吁吁，微紅著臉連聲道歉，“抱歉抱歉，遲到了。”

看見來人不是他期盼的人，神暗了暗。

這已是他數不清第幾回盯著房門看。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所有人都來了，就差了，還不來嗎？

晚上這條路是堵，是不是堵車了？

“姜嫄說來不了了，不等了，咱們先吃。”班長廖斌跟姜嫄發完消息，扯著嗓子在包廂喊。

廖斌的話打破了他最后一期冀。

畢業聚會都不來嗎？

謝忱看著眼前的飯菜，已毫沒了胃口。

他今天能來這兒，就是期盼能再見見。

可這愿落空。

畢業聚餐，互訴衷腸，大多數人哭的稀里嘩啦，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

飯后，廖斌提議去KTV，大家玩個通宵。

謝忱起，撈起外套已準備走。

程浦搭上他的肩，勸，“阿忱，一塊去玩玩，說不準大家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劉涌在一旁附和，“就當陪我們，嫄姐不在，要是再缺了你大家多沒勁兒。”

謝忱并不想參與這類活，“你們去，我回了。”

程浦勾著他的肩，連拖帶拽，“別啊，一起一起。”

深知除了姜嫄怕是沒誰能讓謝大爺干自己不愿的事，他打著商量，“回頭讓班長再問問，說不準后半場嫄姐能趕上呢。”

一行人就近找了家KTV。

能容納他們這麼多人的包廂不便宜，里外套間的超豪華包廂，裝修的金碧輝煌。

一進包廂就有人稱贊，“哇，班長你發財了？”

“全班費，說不準以后也沒機會了，大家今晚盡興。”

說著，廖斌來侍應生用三年所有的班費，開了無數瓶酒，讓大家敞開了喝，慶祝畢業。

包廂音樂震耳聾。

許瑩瑩不勝酒力，不過喝了一小杯，已經滿臉通紅，說起了醉話。

“嗚嗚嗚，我這就圓圓來，我舍不得跟分開。”

許瑩瑩撥了好幾個電話皆無人接聽。

電話沒打通，轉瞬又將這事拋向一邊，跑去跟別人抱頭痛哭。

謝忱手里著牌，半分也沒看進去。

包廂污糟糟的一片，吵的他太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