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避開他的眼睛。

空氣中彌漫著沉悶，令人不適。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許久，姜嫄口中漫出腥甜，等真正說出口時，已平靜許多。

“謝忱，我們分開吧。”

的聲音很輕，卻如重錘落在他心上，謝忱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分手。”

謝忱只覺得周圍一切喧囂變了怪陸離的世界，甚至有些聽不清在說什麼。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組合在一起，變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開口很難，一旦說出來，接下來的話，倒變得容易許多，“我們不合適，都該及時止損。”

謝忱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是因為上次的事？”

“我跟你道歉，我不該你，異地沒什麼不好，只要我們彼此相，多遠的距離都不是問題，是我太急了……”

“不是。”姜嫄打斷他的話。

“那是因為太累了？你不用來看我，我可以去看你，你要覺得每天通話時間太長也不是每天都得通話，你空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面對他滿腔熱忱，姜嫄不忍看他眼睛。

但或早或晚總要面對，輕吐了口氣，“我們差距太大，注定沒有結果，都該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了。”

“這話什麼意思？”

“只是我們彼此生活的一部分，合適就聚，不合適就散，繼續下去只會耽誤你，早早結束也許是對的。”

謝忱心臟如被什麼剜剮了下，呼吸都好似斷了，“耽誤我？我都不覺得是耽誤我，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年清冽的聲音發，呼吸剎那都停止了，“前幾天說我的人是你嗎？是不合適還是不我？”

姜嫄躊躇了下開口，“不一定非得在一起。”

謝忱盯著燦如琉璃又傷人的眼睛，“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跟我說分手？”

姜嫄怕自己會搖，側開了眼轉走，“是。”

謝忱扣住的手腕，將拽了回來。

這一系列發言，好似在生剮他的心，即便氣到極致也控制著力道，沒真的疼。

“你看著我眼睛再說一遍。”

謝忱被氣的眼眶通紅。

心臟泛起一陣又一陣尖銳的疼痛，他艱難開口，“你……今天這樣是為了補償我還是如何？你把你當什麼了，把我當什麼了。”

姜嫄沒說話。

謝忱被氣笑，“誰他媽要跟你分手，我不同意，把你那些話都收回去，這輩子我也不跟你分。”

姜嫄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謝忱，換作誰一時之間都沒法接。

他們一場，開始時好，各歸各位時自然希和平分手。

不是必需品，失而已，時間會沖淡一切，回到現實生活才最重要。

姜嫄睫輕了下，好似在安他，又像在自言自語，“過段時間會好起來的。”

空氣靜止。

謝忱哽的蔓延著無窮無盡的痛楚與酸，有些難以置信。

他不明白，隔著電話能輕聲哄著他，說他的人，面對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

曾經無數次拒絕他時，就是這副模樣，淡漠到無懈可擊，仿佛這輩子也不能走進心里。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跟你分開我會變得更好，我好不了。”

他此時頗有些病急投醫，再開口語氣已幾近哀求，

“是因為我太煩？我發消息可以嗎？有什麼我都能改，我不分手，我不同意分手。”

漆黑的眸微潤，失去了所有彩，氣氛抑到令人窒息。

姜嫄收了手指，抑制住自己想要擁抱安他的。

“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不是任何事都得有結果。”

謝忱只覺得猶如巨石在口，連呼吸都困難，他才知道人在氣極時是會不怒反笑。

“你還是把我劃分在你的世界之外，你有接納過我嗎？”

“你跟我是不在一個世界。”

姜嫄開口無奈又酸，索跟他講清楚。

“有豪車接送為什麼要坐公車，能坐舒適的頭等艙為什麼要跟我滿是汗臭味的車大，可以住豪華酒店，為什麼要跟我住小旅館，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放棄那些留在B城，你在跟著我吃沒必要的苦，謝忱，有些人生來不必吃苦。”

“你這麼想……你竟然這麼想，這些都是我心甘愿的，你要愿意我們可以一起……”

姜嫄打斷他的話，“你當然也可以帶我一起，但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心深不是也明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你怕傷害我的自尊心，寧愿自己放棄這一切陪著我。”

一字一句準無誤的刺在他的心上，無邊的痛楚裹纏著他四肢，甚至連指尖都痛。

謝忱試圖緩解卻久久不能平息，冷銳的眼眶紅，氤氳著水霧，他還是不敢相信，“就因為這些你要跟我分手。”

姜嫄頓了頓，緩聲道，“不全是，你一定不知道在江城一中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謝忱猛然抬眸，盯著看。

“我第一次見你是初一那年在你們學校，你跟鄭凝在一起。”

“后來留意到你不因為那封表白信，更多是因為我知道你跟鄭家關系特殊，是謝家人。”

原本難以啟齒的話，姜嫄淡聲繼續，

“鄭家那個豪門贅婿姜明義你們應該很悉，他是我親生父親。”

“當初我媽不能接鄭華蕓足的婚姻也哭過鬧過，將鄭家和姜明義的事鬧得很大，鄭家因為丑聞票下跌時，是你們謝家幫的他。”

“我說這個不是埋怨誰，我知道謝家跟鄭家是世，幫他們理所應當，也不過舉手之勞。”

“也知道這事跟你無關，只是我自己得認清我們云泥之別，對于你們來說或許連我們是誰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差距。”

“你們生來就有的，我們得不擇手段，用盡全力才有，我不想為跟姜明義一樣的人。”

姜嫄頓了頓，移開了目，“我媽很排斥我們這段關系，這一路了多苦，我也不想再讓傷心。”

“我們本不應該在一起，能被你喜歡我很幸運，跟你走到一起，共同度過一段時我已經知足。”

“但，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