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已是凌晨1點。

小區恢復平靜，夜晚高空氣溫下降，上冷下熱，到凌晨飄起了細雨。

電梯門開，空曠的樓道浮著雨夜的泥土味。

姜嫄故意慢了一步，對謝忱不放心的低聲叮囑，“晚上回去也別沾水，什麼時候換藥我陪你去。”

“嗯。”謝忱應了聲，順手輕輕揮去肩上的雨珠。

抬眸看向林，薄輕抿了下開口，“阿姨……”

話才出口，林打斷了他的話，對姜嫄道，“圓圓，回家。”

謝忱下意識拽了姜嫄的手。

姜嫄輕拍了拍他的手，用口型安:沒事，別擔心。

姜嫄松了手，跟著林進了房門。

客廳燈開，照亮了一室黑暗，姜嫄躊躇了下率先開口，“媽……”

“什麼都別說了，去睡吧。”

與上次的歇斯底里不同，這回林過分平靜，如疲憊到了極致，話落獨自一人轉進了臥室。

背影落寞寂寥，姜嫄的心被一只無形的手握住。

要說出口的話憋在嚨，最終沒再說什麼。

母兩人洗漱后，各自回到自己房間。

夜半。

雨越下越大。

姜嫄見隔壁臥室門底隙出昏黃的，知道同志還沒睡，抱了枕頭，擰開房門進了房間。

見姜嫄來，林抹了把淚，轉頭就關了燈。

姜嫄借著窗外的，仍舊把枕頭安置到了的旁邊，輕聲喊了句，“媽。”

林沒應聲。

“對不起。”

“我知道你不喜歡鄭家和謝家的人，我們家在他們那兒過委屈吃過虧，我不應該和他們有瓜葛。”

黑暗中，姜嫄聽著外面‘唰唰’的雨聲，繼續道，“但我喜歡的只是謝忱那個人，他跟那些事無關，他怎麼樣，這些日子接以來你不是也能覺到嗎。”

“從小到大我沒要過什麼東西，這次我想為自己活一回，請你原諒我。”

-

姜嫄和林同樣都一夜無眠。

早晨，收拾好東西準備去上班，如往常一樣，跟林打了聲招呼，“媽，我先去上班了。”

“給你訂了個早餐，一會兒你記得吃。”

林沒答話。

姜嫄輕抿了抿，換了鞋，拿了鑰匙出門。

雨下了一夜，仍舊止不住的淅淅瀝瀝，罩的天空霧蒙蒙的。

出了樓棟姜嫄撐開傘往辦公樓走。

剛刷開小區門，停在門口的車燈閃爍了下，姜嫄抬頭見是謝忱的車。

心不由滯跳了拍，昨晚知道他摔壞了手機，可能登錄不了微信，怕他多想特意發了郵件讓他安心。

早上天沒亮，就看到謝忱用備用機發給的數條消息，又再三叮囑他今天好好休息。

不想這人非但沒聽進去半分，還一早就等在這里。

姜嫄拉開車門上車，“你……”

話才出口，不等坐穩，強大的力道就拽懷，捧著的臉，輕吻，接下來的話被盡數吞沒在吻里。

雨刮繁忙的左右搖擺，沖刷著擋風玻璃傾泄的雨水。

謝忱抵開的，勾著的舌糾纏，姜嫄也細細的回應他，閉的車雨聲與細的息聲融。

許久之后，謝忱才松開了。

姜嫄被吻的氣息不穩，輕抿了下麻的，才將剛才的話說完整，“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再看了眼他裹著紗布的右手，傷這樣還開車。

很多時候謝忱很好哄，但不代表他真會聽話，以前就領教過不。

姜嫄極不認同，“還下著雨，這麼開車不安全，傷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謝忱輕‘嗯’了聲，烏黑的眸靜靜地凝視著，咽了下干的嚨問，“阿姨，有沒有為難你？”

話落，他道，“這事怪我，我該跟認個錯。”

“沒有，放心。”姜嫄頓了頓繼續道，“我媽可能一時接不了，過些日子說不準會好起來。”

謝忱握著方向盤的手收，右手剛剛干結的傷口崩開，他也沒覺到疼。

猶豫了下，他看著眼前模糊的景，淡聲問，“我們的事，你怎麼想的？”

“我當然也想跟你在一起。”

謝忱應了句，“好。”

隨后啟車子，往教師辦公大樓開，一路上都格外沉默，到了樓下，卻沒放下車。

“晚上我來接你。”

他打定主意的事，很難改變，姜嫄沒再說什麼。

僅是道，“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謝忱輕‘嗯’了聲，姜嫄主湊過去親了親他。

謝忱眼睫輕，按住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送姜嫄上班后，謝忱沒去公司。

而是重新回到公寓。

-

姜嫄走后，林起床，見臟簍有姜嫄昨天換下來的服，替收整收整，拿去洗機洗了。

洗機轉著，獨自一人坐在沙發，心里堵著一口郁氣，吐不出來咽不下。

只覺得命運弄人。

昨夜姜嫄對的話不是沒有聽進去，也明白兒大了該放手讓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可這麼多的傷痛又怎麼一筆勾銷，讓怎麼過得去心里那道坎。

為什麼偏偏就是這兩家的呢。

‘扣扣’

門口傳來敲門聲。

以為是姜嫄忘帶了東西，去而復返。

林長嘆口氣，起去開門。

門一開，就見一道高大拔的悉影。

年輕人開口仍舊客氣有禮，“阿姨，您這會兒空嗎？我能跟您談談嗎？”

林臉巨變，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怒氣，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又直冒了出來，“我跟你們謝家人沒什麼好談的。”

就是眼前的人花言巧語，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竟然還對圓圓糾纏不休。

忍不住說了重話，“以后別再來糾纏圓圓，我們惹不起你們這種富貴家庭。”

話落，林狠狠地關上門。

下一秒，包裹著紗布的手卻及時攔住。

‘嘭’一聲響，夾到了傷口，林眼睜睜看著殷紅的從白紗布滲了出來。

林頓時慌了神，“你，你這孩子……”

一鉆心的疼直從手掌傳來，謝忱仍握著門框沒放，很堅定，“請您給我十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