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說書時候。”

“我哪有說……”

林青淡淡凝眄。

白思思被瞧得心虛，不敢再開口了。灰溜溜跳下長凳，回來林青邊。

大師兄簡聽濤氣過回去，此時也來到門口，對林青道：“林老師，師父和團長請您去前面劇場一趟。”

“嗯？”

“唐亦來了，和——”

“？”

半晌不聞聲，林青回眸。

簡聽濤想起師弟們方才的戲言，眉頭擰起來，不滿道：

“他是和虞瑤一起來的。”

第9章 你家的？

還是那個三丈長的戲臺子。

帷幕沉沉。

唐亦靠坐在臺下漆紅銅的高背木椅前，眼皮懶懨掀著，瞳孔又黑又深地盯著空的戲臺看。

不像來參觀場地，更像和那戲臺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隔著張同木桌，虞瑤就坐在另一側。

知道要和唐亦來看新地，虞瑤今天出門前特意穿了件紅吊帶長，外面搭著黑風，配上的褐大波浪卷長發，值拉到表。

其實就算年前頭回見唐亦那會，虞瑤也沒想過要攀唐家這高枝。

畢竟唐家基深厚源遠流長，北城里多大家閨秀破了頭想進唐家的門，一個梨園出圈里搏名的人，自然不指能攀得上。

更何況雖然以前沒見，但也聽說過唐亦的名號：撇開乖戾無常的瘋子脾，唐亦葷素不進的病是出了名的。無論男，在他那兒只有一鼻子灰的份——為這，可沒有人背地里閑扯時候明里暗里譏笑唐家太子爺有疾。

然而大年初四晚上的那場晚餐被有心人目睹，流言漸起，唐亦在這個關頭竟還喊了虞瑤一起來定歌舞團分址的新地皮。

得到消息的時候，虞瑤自己都有點不自信：的魅力竟然到了能把這位拿下的份上了？

驚喜之后就是躊躇滿志，虞瑤做頭發做護換新，下定決心要一鼓作氣把人搞定：

如果真能坐上湯集團太子爺旁的位置，那小小一塊地皮算得了什麼？

可惜眼拋給了瞎子看。

虞瑤端坐椅子前，雙手著紅，抹得白的臉上笑容發僵——

今天是一早就去湯集團等的，結果連唐亦的座駕都沒到就被他特助程仞給攔下了。

虞瑤委婉表示了他們同路的意思，沒想到那個戴眼鏡的家伙就面無表地扶了扶眼鏡，然后告訴沒位置了！

副駕駛座坐程仞，司機座位后坐唐亦，可唐亦旁邊不是空著的嗎？！

……當然不是。

唐亦旁邊蹲了條狗。

一想到這，虞瑤一口白牙差點咬碎了。但還得撐著笑，慢慢轉過頭去。

隔著木桌和男人懶散側影，清晰看見了那條搶了位置的……土狗。

又土又傲。

可惜卻是唐亦的犬，除了公司和嚴寵的場合，到哪兒都不離邊。而且這狗兇隨主，除了唐亦，誰的話也不搭理。

唐亦沒喊過它，所以大家知道有這麼一條狗，但沒人知道它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覺到了虞瑤的注視，那條蔫趴在自己疊著的兩條前爪上的狗突然抬起頭。

它轉過來，對上虞瑤的眼睛。

虞瑤沒想到這土狗這麼機警，偏偏它的靜還惹起了唐亦的注意。唐亦慢慢從戲臺上回視線。

“什麼。”唐亦沒緒地耷下眼皮，左手散漫牽著的狗繩拽了拽。

“汪。”

大狼狗沒打采地了聲。

跟了唐亦七年，它頭一回被拴得死死的，看起來都快抑郁了。

唐亦沒理它，薄薄一嗤，眼神轉落回戲臺子上，“讓你沒出息，活該。”

狼狗嗚咽著趴回去。

眼見這一人一狗又要進到定狀態，虞瑤有點坐不住了。

調整過表，爭取呈出最完的笑，聲音也得能掐出水來似的：“唐總，我們這是在等什麼啊？”

唐亦眼皮都沒抬，仿佛風萬種的虞瑤還比不上那木頭臺柱子好看。

“人。”

——我們這是在等什麼？

——人。

虞瑤差點氣得翻白眼。

但不敢。

那人現在一副漠然無謂魂游天外的模樣，但真瘋起來，這個小破戲園子可不夠他砸的。

虞瑤想著，環顧周：“我都沒聽說這兒還有個小戲劇團，是唱什麼戲的呀？”

“昆曲。”

虞瑤意外一頓，隨后含笑帶地回國土：“原來唐總喜歡聽昆曲，那您早說，我轉行前就是唱閨門旦的呢。”

“……”

不知道是哪個詞到了瘋子的神經，他眼皮一，驀地掀起。

唐亦直，側過來。

只一眼。

虞瑤還沒來得及抖擻神、凹個些的眼神姿勢，那人已經懶下眉眼，冷淡淡又落回視線。

“不像。”

虞瑤一愣：“不像什麼？”

唐亦卻不說話了。

虞瑤莫名有點憋氣，更下幾分聲，大著膽子傾往桌那頭靠了靠：“唐總，難道你的意思是覺得，我不夠嗎？”

安靜幾秒，虞瑤聽得一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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