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會冷吧……

唐亦眼底瘋勁兒褪了。

他僵著松開的手腕，落回手時抬起來拎住夾克拉鏈。

“唰啦。”

林青回眸，還未來得及定睛，面前影迫近。

唐亦把下的夾克外套罩在孩肩上，果然單薄瘦弱，外套肩線都不知道要掉到哪兒去了。

“小菩薩只顧著普度世人去了，這麼些年沒吃過飯是麼。”唐亦氣得低聲哼哼，拎著領把人往前一拽，低下腰去給拉上拉鏈。

林青從怔愣里回神，想掙開，偏偏連胳膊都被他的外套給“綁”在里面了。

微惱抬眼，視線掠過他就剩一件襯衫的上，線條在他襯衫下半半現。

林青避開眼：“毓亦，你不要命了？”

“嗯，不要了。”

鎖上拉鏈頂的最后一顆扣子，唐亦懶洋洋地起眼。

烏黑眸子睨著，好幾秒沒。

直到眼底那點翻涌不息的被下去，唐亦低眼，自嘲地哼出一聲薄薄的笑。

他給拉開計程車的車門，不由分說把人擱進車里。

車，不管是司機還是白思思都驚恐又畏懼地看著他。

顯然對這個瘋子忌憚不已。

唐亦也不在意，眼簾懶散耷回去，細長微翹的睫半遮了漆黑的眼，他給林青慢慢攏上那縷落到臉頰旁的烏長發。

著手旁掌大的臉蛋，俏的茶瞳，白生生的比雪都艷的下，還有惱得微紅的。

唐亦眼神幽下來，還是沒忍住――

他半闔著眼往里一，在林青角親了下。

小觀音想躲沒躲開，杏眼都睜大了。

這是第二次了。

要是再算上影樓護理室咬手指那次，他就已經是第三次這麼過分地輕薄了。

“把送回去。”唐亦卻沒看，警告地向恨不得把自己納米顆粒的白思思。

“好、好的。”

“再讓冒試試。”

白思思僵。

唐亦落回眼，對上小觀音那雙浸上水似的瞳子。

就因為在旁人面前，就連指責他都克制，只把自己氣惱得不行，也沒狠心落他面子。

好欺負得不行。

……小觀音。

唐亦輕了下吻過的，低笑了聲從車里退出去：“……死了多好，給你省心。”

車門已然合上。

那人頭也不回地上了跑車。

一腳油門，把攔路的超跑開進了無邊的夜里。

唐亦回公司時，副總裁辦公室那層還燈火通明。

程仞等在辦公室里，把他這邊已經初步理過的文件擱到唐亦的辦公桌上。

瞥見唐亦上沒了的夾克外套，程仞扶了扶眼鏡，問：“您和林小姐說過了嗎？”

“說什麼。”唐亦翻開第一個文件夾，沒抬頭。

程仞挑明：“大概是我電話里說的、虞小姐做的那件事？”

“我為什麼要告訴。”

“啊，我以為您中途又折回去，就是不忍心呢――看來是我誤會了。”

鋼筆筆尖頓住。

停了一兩秒，唐亦合上筆帽，修長有力的十指一扣，他仰進座椅里，懶慢地笑起來：“是，我本來想告訴。不過又醒了。”

程仞一頓：“醒？”

“和菩薩待得久了，耳濡目染，魔都要被度了。”唐亦眼底住一線漆黑的冷意，笑也微獰，“差點都忘了，我就想要眾叛親離、流離失所，再陪我一塊墮進這無邊地獄里，永世不得超生――那不好麼？”

“……”程仞嘆氣，“好極了。”

臨走前他給唐亦帶上門，瞥了一眼辦公椅里那道只穿了一件單薄襯衫的影。

程仞又嘆氣。

如果真做得到，那自然是好。

他就是不知道他們唐總連涼著人家一點都不舍得，對于自己下得去狠手這種事，到底是哪來的信心？

24號，芳景團新年第三場演出當日。

這場要上的是《思凡》，也是當年林青名戲目之一。

梨園里都說“男怕《夜奔》，怕《思凡》”，皆因這兩場都是心思百轉千回的獨角戲，全程憑單人撐場，眼神態唱腔段步法，一點疏都不能有。

林青早在十歲時就被母親林芳景迫著學《思凡》這折子戲，小尼姑的心思神態，那時候的小林青怎麼也琢磨不出。林芳景一狠心，直接把兒送進尼姑庵里磨了一年。

出來以后，這折《思凡》是越唱越好，可吃素、不用手機等電子產品的習慣也留下了。

戲是下午開場。

林青一早起來，坐在家里梳妝鏡前邊整理鬢眉，邊想起當年學這折《思凡》吃的那些苦。

而苦之外，至那時候，和虞瑤一同在母親林芳景這位嚴師手下“同病相憐”患難與共，還是……

尚未回憶完，臥室房門被篤篤叩響。

林青眼皮一跳，心里莫名升起點不好的預。

“角兒，出事了！”

白思思慌里慌張地推門進來。

林青蹙眉，回眸：“劇團？”

“對，今天一早北城當地的消防部門工作人員上門，說有人舉報，芳景團劇場有消防安全患，他們去實地核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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