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就跟只被捆了爪關進籠子里的森林之王似的，打著懶洋洋的呵欠的時候都著兇，為此，芳景團年輕小演員們都被監督得格外刻苦了。林青看得出他不喜歡這個地方，但不管怎麼勸，這人都沒肯離開。

林青在心底輕嘆聲，轉落回視線：“嗯，他在我這里。”

對面憋了好幾秒，終于像是咬牙切齒地出幾個字：“他可真行。”

林青問：“出什麼事了嗎？”

唐紅雨：“上周四就出事了，他就一點都沒告訴你？”

林青：“他沒提過。”

唐紅雨：“厲害啊。我這倒霉催的都被殃及池魚了，剛被人從小島子上拎回來，他這正主兒還在外逍遙呢，唐家的電話沒把他手機打了？”

“……”

林青輕皺起眉。

有印象，最近兩天唐亦和在一起時也時常掛斷些電話，但每次問起，他都隨意得云淡風輕，還以為真的只是可以地區解決的公司事務。

林青微攥起袖子，直輕問：“是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唐紅雨猶豫了下：“你了解唐家多？”

林青一默。

唐紅雨問：“比如，你知道鄒蓓和唐S嗎？”

林青：“嗯。唐亦的繼母，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唐紅雨：“那你應該也知道，唐亦當初被接回唐家的本原因是唐S和我們那個短命渣爹出了車禍，一死一重傷，傷的那個就是唐家原定繼承人唐S――他了植人后，被他母親帶出國理療。”

林青：“我知道。”

“哦，”唐紅雨冷漠道，“那可以告訴你了――上周四鄒蓓回國，帶回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說唐S可能要醒了。”

“！”

林青一驚，驀地抬眸。

“北城里大面上消息還著，但圈里都要鬧翻天了，結果那個瘋子在這要命的關頭還在外地陪你，”唐紅雨氣笑，“不江山人，唐總可以啊？”

林青無奈垂眸。

“我知道了。謝謝唐小姐，我會轉達給他的。”

“……”

林青掛斷電話不久后，就覺一道影從頭頂罩下來。

松開攥著手機的手，仰起臉，不意外地看到站在面前的唐亦。黑口罩已經戴回去了，襯得帽檐下出那一截更白得發冷。

眸子則相反，時總像灼著墨的火焰，視線一下都好像會被燙到。

林青：“公司會議結束了嗎？”

“嗯，”唐亦答了，雙臂撐住椅子兩邊的扶手，面朝著俯下，“誰的電話？”

林青低了低頭：“唐家的事我知道了。”

唐亦停住。

林青半晌沒等到唐亦再開口，抬眸：“你在想什麼？”

唐亦冷笑：“我在考慮找個機會，把唐紅雨送去西伯利亞陪北極熊。”

林青一怔，沒忍住彎下眼。

正沉默里。

白思思小心翼翼從旁邊探頭：“角兒，您讓我查的今晚飛北城的機票，訂好了。”

“……”

空氣一寂。

唐亦冷起眼：“機票？”

林青：“我和司機一起送你去機場，好嗎？”

唐亦眼神明顯緩和了，但還是有點繃：“你們的錄制還沒結束。”

林青：“最晚后天就收尾了。”

唐亦：“那我就等到后天，和你一起回去。”

林青嘆氣。

唐亦：“怎麼，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林青還是沒說話，低著眼，似乎在猶豫什麼。

唐亦眼神都有點郁了：“小菩薩是不是忘了答應我――”

話聲戛然而止。

唐亦僵在那兒，好幾秒一不后，他才慢慢低下頭。看著輕抱住他的林青，唐亦聲音僵發啞：“你…這是干嘛？”

抱就持續了那麼一會兒。

小菩薩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垂回手，雪白的臉頰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但還是認真不逃避地著他：“你不要怕，唐亦。”

唐亦再次一僵。

然后他狼狽地轉開眼，聲音低啞：“…我有什麼好怕的。”

林青輕聲說：“我答應過你了，喊停的權力在你手里。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抬手，慢慢握住他的手，又輕聲重復了遍：“你不要怕。”

“……！”

唐亦被林青握住的手好像輕了下。

他眼角微泛起點紅，顴骨被咬得抖，然后他轉回來，漆黑的眼像淋漓的墨，那里面的緒都快要不住溢出來了。

但那些緒被死死下去。

最后只剩兩個字，帶著栗的。

“……真的？”

“嗯。”任瘋子用力，地攥住的手指，輕著聲，“真的。”

・

北城距離A市的車程實在算不得短。唐家的事迫在眉睫，又已經耽擱了這麼久，林青就讓白思思給唐亦訂好機票，然后安排車送他們去機場。

到那兒時，距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林青陪唐亦等在航站樓里。

有唐亦在，白思思不敢靠近家角兒，離得遠遠的，給他們留出二人世界來。

唐亦還是不愿，并且極力想拐小菩薩和他一起回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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