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青回過。
“劇場里有個找您的,讓我來請您過去一下。”
“是什麼人?”
“對方沒說,只說您見了就知道了。”
“?”
林青有些疑,但還是沒有多答,跟著來找的學徒穿過后院長廊,進到前面的劇場里。
對上站在那兒的西裝革履的男子,林青很快就想起了對方份。
唐家的司機,也是上次代孟江遙來接過的人。
“林小姐,”對方也沒客套那麼多了,直接朝自己后的正門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孟士有請。”
林青遲疑了下。
旁邊的學徒有點不滿:“我們林老師下午還有課呢,就算有什麼事,你們至也提前詢問一下吧?”
年輕人不以為意,冷淡的神里著點高傲:“長輩有請,晚輩應約是禮數。如有不周,那大概是我表達問題,請林小姐見諒。”
“……”
小學徒還想說什麼,被林青攔住了。
本就知道孟江遙看似溫和親近下的強勢本質,而以林家家教,對長之序也確實看重。
“請稍等,我需要跟劇團里做過請假報備。”
“那我在外面恭候林小姐。”
・
轎車徐行。
讓林青意外的是,最后停下的地方不是唐家,而是在一家私人茶館外。這塊地角距離最近的商業區也有一兩公里,行人不多,茶館的店面也不大,招牌都蔽得很,看得出是靠口碑招徠客的店。
唐家的那個年輕男人把領進茶館。里面不見包廂,只有竹木質地的屏風立著,隔出來一塊塊半封閉的茶室。
孟江遙在最里面那間。
比起上回在玻璃花房里見到的“園丁”裝扮,孟江遙今天穿得規矩了些,但還是很日常,就像個在路邊隨可見的老太太。
林青過來時,正和藹地和茶海旁邊的年輕茶道師聊天,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說話很甜,一點都沒對孟江遙設防。
林青問候過,在孟江遙的示意下,落座到對面。茶道師小姑娘被孟江遙三言兩語就支開了。
孟江遙推茶盞給林青,笑呵呵地說:“上回欠你的下午茶,這次補上吧。”
林青道謝接過。
“本來前幾天就想找你聊聊天的,可事太多了,”孟江遙吹散茶盞上方的熱氣,“好不容易得了空,我就讓他們去接你過來,沒耽誤你什麼事吧。”
林青分不出是真心問候還是隨便一說,只微微頷首:“劇團最近清閑,沒什麼事。”
“那就好,”孟江遙笑,“鄒蓓回國的事你聽說了嗎?”
“――”
林青手里茶盞停在半空。
不怪意外,孟江遙這話說得全無鋪墊和預兆,連語氣都輕描淡寫得像問了句“今天吃飯了嗎”。
這讓林青莫名就想起唐亦。
緣的力量太過神奇。比如,越是細想,林青就越發覺得到這祖孫兩人有那麼多的相似之。
唐亦要是聽到自己的想法,應該會很生氣吧。
林青半垂下眼睫,想起唐亦讓的眸子里浮起點淺淡笑意。很快就回神,答了孟江遙的話:“聽說過了。”
孟江遙:“鄒蓓這個人很有野心,也不是什麼善人。當年車禍那事以后,死了丈夫廢了兒子,做的第一件事卻是聯系律師,想避過婚前協議,通過兒子那邊的繼承權把湯的權拿到手里。”
林青沒做聲,安靜地聽。
孟江遙似乎是被茶苦了一下,喝完以后出點不太滿意的皺眉嫌棄的表。不過很快就放下茶盞:“所以你也猜得到,我當初去琳瑯古鎮找他,就是因為鄒蓓。”
林青搭在茶盞邊沿的指尖輕微地了一下:“他知道麼。”
“沒說過,”孟江遙,“以唐亦的腦子,不至于連這都猜不到,也不用說。”
孟江遙又笑著擺了擺手:“他不會在意這事。”
林青輕抿住。
孟江遙越是溫和平淡、唐亦越是習以為常,就越難過,為他心冷也心寒。
“唐S會醒的消息是鄒蓓帶回來的,可信度不高,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孟江遙嘆氣,“醫學發達的壞就是給人些沒必要的希,順便帶來更多的問題和禍患。”
林青抬眼:“您不希唐S醒來?”
“哎,我怎麼說也是他,怎麼會不想他能醒過來?”孟江遙和藹地笑,“只是他母親心懷不軌,會拿他做很多文章;而且這麼些年了,再醒過來還能不能算是唐S,誰說得準呢。”
林青眼睫一,垂下去。
茶室角落旁,仿山泉石潭,水聲淙淙。茶香氤氳里,孟江遙又和林青講了許多舊事。
唐家的,鄒蓓的,唐昱的……許多連唐亦或許都沒有聽過的事。
這份“下午茶”一直喝到傍晚。
日頭西斜,店里的玻璃落地窗鋪灑上夕的暖,有幾束落進旁邊的假山池子里,水粼粼,給擺件都燙了金邊兒似的。
孟江遙的話聲也近尾,笑呵呵地問林青:“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嗎?”
林青搖頭。
孟江遙:“唐亦有多冷,我是知道的,我不擔心他本,但我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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