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更近的路回去，卻總是要走到那條路。

只因為一天沒聽到喊：“周淮律，好巧啊。”他都會覺得，心里空空的。

潛藏在心里的枝丫，早已在埋下種子的時候，就種下了江枝的名字。

他不善于表達，卻清楚知道，他的，自始至終只有。

周淮律唯江枝。

第66章 “夠了！我還是痛的！”……

國慶假期已然悄悄過去五天。

后天就要上班, 這是在禪城呆的最后一晚。

趁著周淮律和陳沙沏茶聊天的功夫，兩人什麼都談，哪里的茶葉好喝，不上話, 干脆上去二樓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江枝來到了二樓, 腳剛踩上最后一節臺階的時候, 目就看向了二樓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很忙，從香山灣回來后就忙著排練戲曲春晚的事，又下鄉，這幾天閑下來時倒是忽然想起，那次在香山灣的時候，曾看過的記事本的開篇。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原來為了事業會那麼努力, 現在變了好多。我不知道我在的心理還有沒有位置, 我想和說，能不能復婚。】

此刻心里忽然微微有些, 大抵知道他寫記事本的開篇時, 是他當時住在禪城二樓的時候。

那時候對他心里有氣，只希他不要出現, 別來擾的心，所以從不會去主記得, 或者在意他的當時的所作所為, 那時候明明知道他就住在隔壁，但卻從沒有主來這個房間看過他。

或許是現在變了，彼此又恢復了關系，又或許是想看看他當時在寫記事本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環境和心態。

抬起腳往那個房間走去, 推開門，眼神卻倏地頓住。

當時他住的就是這個環境？

映眼簾的是寒酸的一張木板床，還有破舊已經搖晃的書桌，一張斑駁漆，甚至還有蛀蟲的凳子，其余全是班社不要的、或者報廢的電。

除了有張床能被稱之為房間，其實整看下來更像是堆積雜的倉庫。

連這張床都是不知道誰用下來淘汰掉的。

江枝站在門口，心忽然就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為什麼，很忽然的，覺有點心疼。

不自地走上前，目所及之是那塊床板，木板周圍的邊沿甚至都產生了很多刺，指腹輕輕的劃過去，就能被屑給刺到。

上面還鋪了床單，是洗的味道，應該是剛洗沒多久。

這幾天住在班社，聽聞了不這三年來的事，他偶爾會來這里小住幾天，在每個不大不小的節日，或者是陳沙不舒服的時候，他不管再忙，都會出現。

在這幾年里，周淮律充當的角陪伴在陳沙邊，也了昔日想要的好外孫婿的角。

垂眸，坐在床板上，床卻忽然響起吱呀的聲音，的重才19斤，不至于坐下來的時候會讓床板都在，那尚且如此，周淮律呢？

驚訝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很清晰明顯的聲音。

的心跳了跳，忽然就明白，為什麼他會知道凌晨還在練習，沒想到兩個房間居然如此不隔音，連腳步聲都能如此清楚聽見。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江枝坐在床上，待腳步聲在近距離停止時，似有預那樣，掀起眼眸向門口。

十月的季節，外面已經明月高掛，他倚靠在門框，晚風拂過來，吹他的發，休息的日子，他穿的簡約舒適，西搭配白襯衫。

高長，西下的長勻稱，是勁瘦有力。明明已經快三十。但他材保持的極好，這幾天溫存的時候，手摟住他的腰，都能覺到背的發力。

“你怎麼來了？”

開口問，明明見他剛才還在樓下和陳沙品茶。

“找不到你，”后半句沒說，江枝自然懂了，只是沒想到和周淮律再次談，他會變得如此黏人，好像時時刻刻分不開，這幾天在禪城，只要見不到一會兒，就會立刻發信息問在哪里。

以為剛才上來的時候，當著他的面走的，他就應該不會跟上來。

沒想到還是來了，想到什麼，垂眸道：“明天就回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還是會分開住，也還是不能每天這樣膩在一起。

他豈會聽不懂？

他不答反問：“坐在這里干什麼？”

他上前，靠近，卻不坐下，手了的發頂，是勾在手指上轉圈的曖昧，發現他很玩的頭發，從那天在一起后，有事沒事，就和之前那樣，勾住的發，好有意思的繞來繞去。

以前以為他是借著的頭發思念另一個人，其實不然，他就單純的玩的頭發。

“好了，”江枝出他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拉著他坐在了床板上。

周淮律還沒反應過來，就與肩并肩挨著坐下，床板響起悉的吱呀聲，他立刻心領神會是什麼意思，又為什麼拉著他坐下。

“明明這張床那麼不舒服，的，翻個都會響，為什麼之前你也不和說換，”江枝說完，很認真道：“你不說，我也不知道。”

是這麼說的，話里話外是溫的責怪，責怪他當時為何不提出換床，他眉眼溫潤，執起的手，兩個人坐在這個破舊的倉庫房間里，換心聲。

他是這麼說的，看著的眼睛，誠摯道：“當時只想著能在班社住下就已經很好了，那時候關系那麼僵，我還能住在你的邊，還能看到你，對我來說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事。”

他的這段話，讓心里稍許有些難又甜。

其實都懂，那個時候，于他而言，能住在班社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哪里還敢奢求提出換床。因為那時候只要周淮律提出這個要求，肯定會借題發揮，讓他離開這里。

“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翻怎麼辦？”似有疑問，道：“那時候我在那邊排練，怎麼從來沒有聽到你這邊發出聲音，隔音那麼不好，剛才你在那邊走路我都聽到了。”

說完，對視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是溫的笑意，倏地，在心里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卻又覺得不可置信，語氣低到自己都聽不見，道：“你是不是上床后本沒過。”

連翻都沒有。

他看上去很輕松的回答道：“沒什麼。”

看來是猜中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那段時間，他從沒有睡過一夜好覺，白天他很早就起來買菜、做飯，他想要找到自己存在在班社的理由，他要讓自己忙碌起來，融到這里，才不會輕易被驅趕。

忙碌整天，雖然沒能和說上話，也沒能得到的半點好眼神，半句好話，但是他能夠看著，就覺得很滿足，到了夜晚，回到這里，他睡在床上，從來都是著最里面的墻。

那個月，他沒有讓自己翻，半睡半醒之間，全是警醒自己不要翻發出靜吵到好不容易結束練習準備睡的。

他的背，那段時間都是酸痛的，但也只是如今回想起來的而已，因為那時候他本顧不得自己舒服不舒服，每晚睡前就是禱告明天能和自己多說上兩句話。

或者看他一眼也好。

“我有點心疼你。”很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現在的，從不會去吝嗇于告訴他，自己對他的，不管是好還是不好，像當年，喜歡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喜歡，離婚后，面對他的挽留，也是把自己的厭惡、討厭，統統都說出來。

他輕笑，看著撇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委屈，明明是他累，反倒委屈了，他其實是想安，告訴，繼續告訴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他偏不的，里的男人，心機頗深。

江枝還沉浸在這件事上，在回憶那些時候的事，而他——

“那時候是累的，”他忽然話鋒一轉，弄得江枝措手不及，明明剛才他還說沒什麼，的思緒被他打斷，這句話剛說完，就抬起頭看向他。

眼里是茫然，分不清楚他是什麼心思。

他故作淡然，溫潤君子的模樣，看不出來心肝是黑的，只聽他很正經的開口道：“但是現在，想到可以和你在一起，以前的那些累都不算什麼——”

知道他有話要說，就安靜等著，果然，他頓了頓，終于把黑心肝亮出來：“枝枝，我們回去后，也住一起好不好？”

原來是打了同居的打算。

從這幾天的相看來，其實早就知道他現在那麼粘人，回去之后肯定不會愿意像之前那樣，各住各的地方，只是沒想到，他會利用自己的愧疚，趁機提出要同居的提議。

那些愧疚然無存，輕聲道：“那些事都過去了。”言外之意就是別再提起，說完就起要走，剛站起來，卻被他抓住手，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被他用力一拉，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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