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天后。

寧風笙走過廣場，看到幾個學生在練習馬，突然想起在海邊南川世爵教騎馬時說的話：「笙笙，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的心臟沒來由一痛！

真是夠了，不管看到任何景，都會聯想到南川世爵……

看到薔薇花想起玫園，看到辣菜想起南川世爵下廚，看到雨天想起南川世爵撐著傘等的畫面，看到大太想起那男人攥著帽子扣在頭上，惡狠狠地說：寧風笙，你的皮那麼，你不怕被曬皮？！

一天24小時，至會想起他幾十次。

在某個莫名其妙的時候，聽到某句話，聽到某首歌，看到某個場景……

呵，跟中毒了一樣。

終于知道，南川世爵瘋狂思念，瘋狂看到的“幻覺”是什麼滋味。

他也是這樣，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勾起他的回憶。

是麼，南川世爵？

寧風笙現在習慣了每天都記日記，把自己的思念，所思所想都寫出來告訴他……

砰……

籃球撞擊地面的悶響在寧風笙腳邊炸開。

回過神，微微蹙眉看向滾到腳邊的籃球。

刺眼，幾個穿著籃球服的學弟在不遠推搡著，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興。

“學姐，能麻煩你把球丟過來嗎？”為首的男生咧著笑，出一顆尖尖的虎牙。

寧風笙剛要彎腰，一道影突然籠罩下來。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先一步按住了籃球——

幾個男生的笑容僵在臉上。

紀宴禮直起，在他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影。

漫不經心地將籃球在指尖轉了一圈，突然向上一拋——

籃球以驚人的準度砸在男生臉上，鼻立刻涌了出來。

“抱歉，”紀宴禮的聲音像浸了冰，“打偏了方向。”

寧風笙角了，這男人本就是故意的。

紀宴禮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了手：“去圖書室？”

他問得隨意，仿佛剛才的暴力事件只是大家的錯覺。

“別跟著我。”寧風笙轉就走。

紀宴禮跟在后三步遠的距離：“正好，順路。”

“我警告你別跟著我。”

“圖書館你開的？我不能去？”紀宴禮挑眉，眼睛里閃過一令人讀不懂的緒。

后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紀學長不是一直和以薰學姐出雙對嗎？怎麼最近總跟著轉班生？”

“學生會長的三分球向來準，這打偏的戲碼演得也太假了。”

“那籃球明顯是在宣示主權，那學弟也不看看自己什麼份！”

寧風笙加快了腳步，知道學校論壇最近被和紀宴禮的八卦占滿，有人拍他們各種“偶遇”的照片，分析紀宴禮看的眼神有多麼“不同尋常”。

說來也怪，這些天不管走到哪，都能遇到紀宴禮……

圖書館的冷氣開得很足。

寧風笙在檢索臺前輸書名，屏幕上顯示《量子理的哲學思考》已被借出。

管理員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站在寧風笙后的紀宴禮，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這本書紀會長借走了，他不是總跟在你邊嗎，問他拿啊。”

寧風笙的手指僵在鍵盤上。

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興趣的書，借閱記錄上總有紀宴禮的名字。

從《弦理論導論》到《后現代主義藝批評》，無論是晦的學著作，還是小眾的詩集，這個男人似乎總在之前讀過。

“什麼時候要？”紀宴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拿給你。”

“不必了。”寧風笙邦邦地回答，“也不是非看不可。”

快步走向文學區，卻聽到后不不慢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紀學長如果夠聰明，應該跟我保持距離。”

“原因？”

“整個學校都在議論我們的關系，你不知道？”

“什麼關系？”他問，眼睛里盛著明知故問的戲謔。

“你耳不聾的話，隨便找個人打聽，要是眼睛不瞎，自己逛校園網看。”

紀宴禮向前一步：“我對八卦一向不興趣……不如你直接告訴我？”

寧風笙后退一步撞上書架：“別人以為我們在談。”

“那你覺得在談沒？”

“當然沒有！”

紀宴禮說得輕描淡寫：“既然如此，何必管他們？”

寧風笙：“……”

寧風笙抱著書逃向閱覽區最深的角落。

紀宴禮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書架間，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他在不遠的座位坐下，拿出筆記本，修長的手指轉著一支萬寶龍鋼筆，似乎在全神貫注地解題。

他側的玻璃窗明鏡，倒映出寧風笙的一舉一——將碎發別到耳后，解題時無意識地輕咬下，因為書中容微微皺眉……

“天啊，是紀學長……”幾個低年級生經過，紅著臉小聲驚呼，“他側臉好完……”

“司音，又是！”

“呵，論壇里說的果然不假，只要紀學長出現的地方，幾米之必有司音！”

下午，寧風笙隨著人流走出校門，頭頂突然落下一片影。

紀宴禮單手撐在側的墻壁上，另一只手拿著那本《量子理前沿研究》：“看完還我。”

“不用你提醒。”寧風笙要去拿書，卻在指尖相時愣住。

紀宴禮換了件淺藍高定襯衫，與上的t恤近乎相同。

像是心搭配的裝。

詭異的是，上午在圖書館他明明穿的是白襯衫……

不遠傳來此起彼伏的氣聲，幾個生舉著手機拍照，竊竊私語如水涌來。

“你們快看！紀學長和轉班生穿的是不是裝？”

校門口，一輛黑勞斯萊斯靜靜地停在樹蔭下。

南川世爵倚著車窗，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支雪茄，猩紅火在暮中明明滅滅。

他看著紀宴禮手替寧風笙拂去發間落葉的作，套裝極度刺眼。

心臟一陣絞痛。

他臉發沉，將雪茄狠狠按滅在煙灰缸里。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