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衍離開鵬城的那天，萬里無云，是近日最充裕的一天。

在這樣好的日子離別，傷都被沖淡了許多。

榮叔給謝司衍打理好了一件冷灰大，卻穿不上。

當然不是因為謝司衍胖了，尺碼不合適，而是謝司衍覺得熱，不肯穿。

“我穿西裝就行，再穿大顯得臃腫。”

“您昨天出門穿大，不是好好的嗎？您多穿一件，依舊玉樹臨風，往那兒一站就能迷倒夫人。”榮叔有理有據，要不是他傷了，隨便他穿不穿。

“現在都沒起床。”

謝司衍殘酷的指出這個事實，角保持著溫潤疏離的笑，只要他不想被哄，說破都沒用。

榮叔放下大，轉而去忙別的。

不一會兒舒歡起床了，昨晚拉著謝司衍說了很多，也不知道幾點才睡，早晨又沒人喊醒。

披著睡袍出來找謝司衍，還以為他走了，紅著眼，癟著，里氣地撲進他懷里。

“你怎麼不喊醒我？”

“不忍心。”謝司衍笑著吻，的閃躲很敷衍，被他輕松得逞。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嗯。”

舒歡聽著他的心跳，著他的溫，鼻尖一酸，難過的想要流眼淚。

為什麼時間不能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轉眼就把自己哄好了。

只要他平安健康，那對來說，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

舒歡離開他的懷抱，稠翹長的睫蘸著淚珠，甕聲甕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有有有！”榮叔搶先開口，他拿來那件冷灰大，“夫人，您給大穿上吧，外面看著暖，剛才我出去一趟發現還是很冷，跟昨天不差上下。”

“那是要多穿點。”

接過大，用眼神示意謝司衍展胳膊，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謝生只好胳膊。

舒歡以為，跟謝司衍分開了，就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

可是瞧瞧在謝司衍面前，跟旁人完全不一樣的做派，用眼神就能指揮謝司衍做事的底氣，對于謝司衍來說終究是不同的。

很快舒歡也洗漱打扮好，送他去機場。

離別沒有眼淚，也沒有抱頭痛哭，比想象中的要平靜很多。

謝司衍猜出的想法后，無奈的偏過臉笑一聲，做夢幻想的妹妹仔。

“好好照顧自己。”他叮囑。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現在比我還要脆弱呢。”

“好。”

謝司衍也不辯解，他現在依舊能單手抱起，再弱，也要比強健。

“我該走了。”

舒歡的心臟揪了一下，揚起甜的笑容，“一路平安。”

謝司衍手上沒行李，轉很瀟灑，大和西的剪裁高級講究，以至于他的背影看起來都那麼優雅潔凈，有教養。

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的沒的想了很多。

如果謝司衍強行帶離開的話，會掙扎會抗拒，但心里是喜悅的。

洗漱的時候，看到衛生間有謝司衍留下來的水基發油和啞發泥，以及專業的定型噴霧。

這些都是他帶過來的，卻沒有帶走，是短時間還會來鵬城？還是不需要了？

突然，在舒歡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道高挑有型的影，是謝司衍！

他雙手抱住委屈的妹妹仔，低頭，呼出的氣息炙熱，謝司衍克制著，在角落下一吻。

“我說過，我們不會就這樣，你可以等我嗎？不要認識別的野男人。”

從他口中說出‘野男人’三個字，既不符合他通的修養，也令舒歡覺得好笑。

“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舒歡眨眼，任由淚水落臉頰，想要看清楚謝司衍。

“加個期限。”謝司衍抿著，態度強。

“我會等你，很久很久，久到你心里沒有我。”

“永遠不會。”謝司衍青筋暴突的大手扣著后腦勺，手上的左臂環著腰肢，埋在發間的眼眸和聲音潤。

“妹妹仔，你這麼會人，如果你的不是我，我會發瘋。”

另外一邊。

保鏢發現了拍的記者，并且把人揪到了榮叔面前。

榮叔示意保鏢放開瑟瑟發抖的記者，“他不敢跑。”

記者：“……”

榮叔：“上次報道大離婚，夫人是‘棄妃’的財經記者，是你吧。據我所知，你們這篇娛樂十足的財經報道很功，博得了不眼球，你們財報當月的利潤是不是頂得上過去四個月？”

記者駭然：“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說完他就閉了，香江謝家還真是可怕！

榮叔笑瞇瞇，“別想那麼多，我不刪你相機里的照片，但什麼時候發出去，你要聽我們的。”

記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香江誰不知道，謝生表面不做聲，玩人玩到出，數銀錢數到人破產，是需要繞道走的笑面大佬。

那份撰寫謝生離婚的報紙，也只賣了半天，老板就頂不住力，親自去謝家道歉。

謝生不計較他拍，還要跟他合作，他不是在做夢吧？

富貴險中求。

他已經看到主編的位置朝自己招手了！

從機場回到家，舒歡做什麼都提不起神，一覺睡到晚上。

忽然想起新年都過去了，還沒給舊手機充電，又翻找出舊手機。

折騰了十來分鐘才開機。

短信蜂擁，很多都是謝司衍發過來的，沉浸在離別緒中的舒歡，如何能看這些，但想看。

[榮叔說，你已經收拾行李離開了英山公館，除了幾件服你什麼都沒帶。我以為你舍不得那些珠寶首飾，舍不得我。原來舒小姐不貪財，也不貪人，真是一清流。]

[今天爺爺來醫院看我了，醫生說我要是恢復的不好， 會留下后癥，他很擔心，我卻一點都不擔心。心都死了，哪里還管得了胳膊留不留后癥。]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呵，離婚后變仇人了？妹妹仔，我是你的仇人嗎？]

[難道你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語竟然都是假的？是誰說離開我會變一朵枯萎的花？舒小姐，我對你大開眼界，你心腸好狠，不做大事可惜了。]

舒歡看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一點怒氣都沒有，從來沒見過謝司衍這樣的一面。

抱著手機住心口，緩了緩激甜的緒，接著往下看。

[聽榮叔說你在鵬城買了房子，找到了心儀的工作，看樣子你不會回我的短信了，但我還是想要對你說一聲“恭喜”。]

[明天鵬城有雷陣雨，當然這也是榮叔跟我說的，我日理萬機，也沒時間關注你那邊是什麼天氣。我不會大費周章跑到鵬城安你。]

[如果你沒有把我說的話忘，就會記得，只要你說出十件不開心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我是你的前夫，也是謝司衍，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

舒歡吸了吸鼻子，繼續翻短信。

……

[我擔心你被豪門長媳的份框住，無法做自己，但你又做得很好，我覺得你很適合豪門生活。然而你在鵬城適應的很好，我又覺得自己錯了，或許自由的天地比起豪門的穹頂更適合你。]

[又夢到你了，你洗完澡盤坐在床上看法語散文，穿著白的浴袍，手和腳也是白的，我走過去抱住你，夢醒，原來我抱著你的睡。]

[你都不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我自己了]

……

99+的短信，每一條緒都很濃烈，不似平日里那個游刃有余，深沉斂的謝司衍。

蝕骨的思念啃噬著舒歡，但有了這些短信，又可以好好活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