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在準備圍點打援……

  甚至只是展開了心理戰的升級模式，繼續利用程昱的混和部矛盾，通過散布謠言、製造恐慌，甚至策反溫縣部人員，不戰而屈人之兵。

  任何的可能，都是可能。

  無數個問號在程昱腦中瘋狂旋轉、撞，攪得他頭痛裂。;

  他覺自己被無數無形的線纏繞，每一線都連接著一個真假難辨的報，一個心懷怨恨的士兵，一個藏在暗的敵人……

  越掙扎，纏得越，勒得他幾乎窒息。

  溫縣，這座被他親手打造死亡陷阱的孤城，此刻已化作了錮他自己的囚籠。

  堅固的城牆擋不住無孔不的猜忌，森嚴的軍令不住沸騰的怨毒。他手握重兵，卻如同赤站在冰原之上，四面八方都是呼嘯的、充滿惡意的寒風。

  他環顧帳，那些垂手肅立的軍校、親衛，他們的面孔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模糊而可疑。他們之中，有多人心中也藏著『鼠』的記憶？有多人此刻正盼著他倒下？又有多人，已經悄悄將目投向了城外？

  『來人！』程昱的臉蒼白，『速速將報呈送主公！這些……包括這些……包括黑石峪……都送給主公……』;

  他本能的，將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

  ……

  兗州，酸棗。

  曹軍大營。

  夜已深沉，燭火卻將議事中軍大帳照得亮如白晝。

  空氣凝滯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只有曹指節敲擊案幾的『篤篤』聲，規律而沉重，敲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坎上。

  荀彧，曹彰，夏侯威，呂虔，包括曹的護衛將典韋……

  皆肅容，無人敢言。

  擺在曹案頭的，那份來自河溫縣，沾染著跡和泥灰的急軍報。

  絹布上的字跡，確實是程昱親筆，卻失去了往日的剛勁冷，筆畫間著一難以掩飾的焦躁和……

  混。;

  曹的目死死釘在絹布上，仿佛要將那些矛盾的文字刺穿。

  曹是要讓程昱查探清楚驃騎大軍的向，不是讓程昱將這些查探過來的，甚至有些相互矛盾的報一條條的都報上來！

  除了這些『雜』的報之外，程昱還請求增援，並且說明了他親自冒險偵查傷的事……

  這是幾個意思？

  嗯？

  曹面沉如水。

  驃騎主力何在？

  這才是核心問題。

  曹並不太關心溫縣的百姓民眾的死活，他只想要知道驃騎主力究竟在不在河！

  程昱送來的報矛盾重重、語焉不詳。

  曹甚至從程昱的字裡行間，看出了程昱現在極其不穩定的緒。;

  那些所謂驃騎營地虛實難辨，城兵卒謠言搖，以及那看荒謬無比，細思又是極恐的『驃騎釣魚』之事……

  可偏偏就是沒有最為關鍵的報，關於驃騎大軍的真實去向！

  這就帶來極其極大的問題，因為驃騎主力無法確定位置，所以導致曹無法確定現在的戰略方向。

  曹軍已經和進軍關中之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在之前，曹軍人數將領都充裕的況下，本不需要查清楚驃騎主力位置，反正都當是主力推過去就是。

  那時候的曹本錢雄厚，籌碼眾多。

  可是現在在賭桌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輸了之後，籌碼就漸漸稀薄了起來，ALLin是可以，但是萬一……

  曹沉不語，荀彧也看在眼裡。;

  荀彧也意識到溫縣局勢的極度危險，同時也對於程昱本人的失控，頗為慨。

  曹天多疑，程昱再次送上了混的報，就將極大的降低程昱在曹心中的價值。

  程昱表示自己親冒險負傷，不僅沒有得到曹的同和憐憫，反而會極大加深曹的疑慮。

  曹他會懷疑程昱是否因力過大而判斷失準？報混是否程昱治軍能力下降甚至部失控所致？程昱是否瞞了更壞的消息？

  荀彧甚至預到程昱的悲劇結局已不可避免。

  即便是程昱能在這一次的戰爭當中活下來……

  沉默當中，荀彧聽到了曹的聲音，『文若……汝以為，溫縣當下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