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養了兩天,席容煙雖上還是有些難,好在神好了些。
寶珠勸著席容煙再休息兩天,但席容煙想的是先離得越遠越好。
這里離京城大約兩百多里,還不算太遠。
主要席容煙怕被魏祁發現端倪,又怕被人發現上銀子多,就故意雇了一輛簡陋馬車。
那馬車簡陋,走的也慢,也不能不停歇的趕路,那馬也需要休息,不然算起來,一共趕了五日,該是三四百里外了。
這才兩百多里,席容煙心里還是有些不安心。
兩人又稍微收拾了,在外頭的皮全抹了棕,又在臉上點了幾個痣才出去。
下了酒樓,兩人打算隨便吃些就去找馬車上路,
這回席容煙想著,還是雇好些的馬車,都跑到了這里了,也不需要那麼小心了。
咬了一口饅頭,又喝了一口粥,暈暈然里吐出一口氣,這時候卻又聽鄰桌在低聲說話,不由側頭看過去。
若是尋常的話,席容煙定然不會注意到,但聽到了宸妃兩個字。
鄰桌說話的兩名男子看起來著講究,上穿著綢緞,手上戴著玉扳指,后還跟著奴仆伺候。
只聽一人道:“我收到京城來的信,說是宸妃薨了,皇上悲痛,連著好幾日沒有上朝了。”
另一人急忙問:“真的假的?”
第一個說話的人搖頭:“這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爺這些天倒急了,之前舍了忠靖候府去結席家的,現在看來,大殿下目前看來還是有可能是太子。”
說著那人又神嚴肅道:“不過這事兒不許往外說,聽說皇上大慟,更不許人傳這事,這事其實京城都許多人不知道,還是我家老爺在京城貴人那兒聽到的一點風聲。”
“說實話真的太突然了,真假真難說。”
席容煙沒有聽下去了,心里噗噗直跳。
魏祁真的覺得已經死了?
席容煙特意留意旁邊這一桌,看這桌人和小二像是悉,等他們一走,忙問小二打聽他們的份。
那小二看了眼席容煙瘦小棕黑的軀,說話聲音又沙啞,本不愿意理會,但又看席容煙往他手上遞過去幾個銅板,連忙收下笑道:“那是我們縣老爺的師爺,常來這兒過早呢。”
從縣老爺的師爺那兒得到的消息,那大抵真的有幾分真。
但席容煙現在也不可能去求證到底真不真,心里卻恍然松了口氣。
特意在懸崖上留了布條,暗示跳了下去,懸崖下就是流水,魏祈即便真的去找,也不會找到蹤跡。
但是還是要繼續趕路的。
寶珠走到席容煙邊小聲道:“皇上以為主子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里多住兩天,主子將子養好再說?”
席容煙搖頭:“先趕路才安心。”
這回席容煙雇的馬車寬敞了許多,里頭能容納兩人睡,也可以不用再坐在馬車里顛簸,要把骨頭都顛簸散架。
席容煙幾乎沒怎麼講價錢,那人說多就點頭了,不想暴自己聲音的不對。
只是那車夫說要先付一半的銀子,席容煙也懂規矩,便寶珠先付一半的錢。
寶珠在上了,忽然心里發慌,錢袋子怎麼不見了!
席容煙看寶珠的臉有些不對,拉著去一邊低聲問:“怎麼了?”
寶珠臉慘白,低聲音的道:"兩個錢袋子都不見了。"
席容煙聽到寶珠的話,心里也是一跳。
忙問:“你想想,是不是落在客棧里了?”
寶珠急得快落了淚,搖頭道:“在客棧里主子提醒我將錢袋放好,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特意了,那時候還還在的。”
“后頭去買了干糧,錢袋也還在……”
說著,寶珠的臉忽然一變,上發,看著席容煙:“剛才買完干糧后,有人撞了我,把我手上的東西都撞落了,我想找他理論,那人卻匆匆的走了。”
“我想著我也要趕路,就沒理會他,現在想起來,是不是他拿了我的銀子?”
席容煙聽了寶珠的話,閉了閉眼。
聽起來八是真的了。
只是若是去報的話,來歷戶籍都要詢問,便暴了份,況且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人。
席容煙深吸一口氣問:“你還記不記得那人的相貌?”
寶珠含淚搖頭:“當時忙著撿地上的東西,沒有看清。”
席容煙了眉頭,隔了這麼久,又沒看清相貌,即便報也定然找不回來了。
鎮定心神問:“那我們現在上還有沒有銀子?”
寶珠忙在上了,又從袖口里掏出幾塊碎銀子,啞聲道:“就只剩下這麼多了。”
那幾塊碎銀子,不過剛好夠一半的路程,剩下一半的路程的銀子又從哪里來。
況且這銀子給了,就無分文了。
那頭的車夫看那邊兩人嘀咕半晌,忍不住不耐煩的喊:“還雇不雇了?”
席容煙只覺得一陣頭疼,卻要強打神回頭與那人賠罪。
那車夫一聽席容煙又不雇馬車了,罵了幾句,還卒了一口。
席容煙強忍著,拉著寶珠離開。
兩人找了塊沒人的地方坐下,寶珠抹淚問:“主子,現在怎麼辦?”
席容煙埋首在臂彎里不說話,許久又悶悶一句:“你我想想。”
遠的一名侍衛看著這一幕,又忙轉讓另一人回去傳信。
那封信很快落到魏祁的手上。
他靠著椅背,雙疊,沉寂的殿中唯有他高大的軀。
整整三四頁的信紙,是席容煙在廣陵府過的種種。
在廣陵府生了病,他以為知道了在外頭的艱難了,沒想到依舊還想著要走。
不過其實比他相像中的要更機警,和更懂得保護自己。
也沒有落淚,比起的丫頭,一直很淡定冷靜。
他在三日前就查出了的下落,讓人快馬一天一夜到了廣陵府。
魏祁不想強的帶席容煙回來,畢竟他并不想如上一世那般對。
恨自己殺了顧韞玉,恨前世自己那般對,自己再去將強勢的帶回來,只怕會更恨自己。
他不,他要心甘愿的回來。
席容煙自小金玉貴的長大,吃不得苦。
在外面去一遭,才知道在他邊,被他護著,才會一生安穩,才不會再想著跑。
幾頁的信紙,魏祁看完并沒有用多時間。
連同那封信一起送回來的,還有兩個荷包。
魏祁默然將其中一個荷包拿在手里,荷包很沉,里頭全都是一顆顆不大的金豆子。
看來將自己以后的日子都安排的充分。
他沉默的看了許久,又放在一邊,想像著此刻席容煙所的困境。
沒有了銀子,應該最多再有半月就會開始后悔了。
或許要不到半月,四五日就會后悔。
那時候,就會知道,回到他邊,日子是多麼舒坦。
為他的皇后,萬人之上,比在外面好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