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狐疑地擰著眉頭,不過已經能猜到李梅此時的慘狀了。
“不怕。”
秦枳語氣漠然地說著。
對待仇人,可以做到絕對冷。
秦枳說完,主上前推開門。
一濃重的腥味,隨著門被打開的瞬間溢出來,這樣難聞的氣味充斥在整間病房中。
秦枳蹙眉。
視線落在病床上。
李梅上蓋著白的被子,但被子蹭上了許多臟污。
床邊垃圾桶,也放著替換下來的人尿墊,上頭更是紅一片。
聽見開門聲后,被子下的李梅激靈一下。
立刻朝門邊看過來。
先是因著見到秦枳而有些意外,直到視線掠過秦枳,看到后的閻屹洲時,李梅瞬間瞠大了雙眼。
眼中盡是驚恐之。
無異于見到了來自地獄,向索命的閻羅王。
“饒命……饒命……”
看上去神錯了似的,一個勁兒地念叨著饒命,甚至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試圖逃避再次遭摧殘的厄運。
秦枳見狀,對后的閻屹洲說:“見到你太害怕,你先出去吧。”
閻屹洲不肯走。
秦枳立刻又說:“難不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還會對我不利?”
閻屹洲這才不愿地走出病房。
病房門關閉。
李梅依舊在被子里面抖個不停,全然沒有了加害秦枳時的得意與兇狠。
秦枳緩緩來到床邊,一把將蒙在頭頂的被子掀開。
李梅蜷著。
下沒穿服。
上著導尿管,下鋪著人尿墊,尿墊上淋淋的。
單看著這一幕,秦枳就已經聯想到那一晚究竟遭遇了多麼慘烈的心折磨。
但秦枳一點也不同。
如果不是閻屹洲突然出現,此刻李梅的樣子,就是要面臨的樣子。
秦枳隨即將被子蓋在上,開口說道:“閻屹洲不在,你不用害怕,我來這里是有些問題要問你。”
李梅張的緒漸漸放松下來。
此刻是面向墻面的,微微轉頭,用余看著秦枳:“秦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得意?”
秦枳淡漠地說:“我從沒想過要把你變這樣,這些都是你惡有惡報。”
“哈哈哈……我惡有惡報……哈哈……”
李梅笑著,眼中卻含著憤怒的淚水。
“秦枳,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死死盯著秦枳,憤懣中帶著哽咽:“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麼?”
“為什麼?”秦枳急切的問。
李梅冷笑著:“你今天突然來這里,應該是想到些什麼吧?”
秦枳隨即問:“四年前,你為什麼會在我家門口出現?”
“你家?如果我告訴你,那里也可以是我家呢?”
秦枳瞇起眼,一臉質疑:“你在胡說什麼?我從小在那里長大,怎麼可能是你家?”
李梅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李梅自嘲的笑了起來,又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你一出生,就被爸爸媽媽捧在手心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我卻只能當個小明,不被媽媽重視,更不會被爸爸多看一眼,甚至,他還對我像瘟神一樣避之不及……”
秦枳聽得云里霧里。
以為李梅刺激后腦子壞掉了開始說瘋話,可迎上李梅的眼神,看上去又不像是沒有意識的呆傻模樣。
秦枳冷冷地說:“那只能說明你原生家庭不好,但并不是你仇視我的理由!”
“秦枳,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麼?”李梅微頓,接著說道:“為什麼我們都是他的兒,他卻只把你捧在手心里,而棄我于不顧?”
“……”
秦枳懵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
李梅并未回應秦枳的話,而是繼續說道:“你應該記得從小照顧你的那個保姆吧?”
秦枳沒言語,靜靜等待著李梅接下來的話。
“那是我媽媽,而……是秦信誠的原配妻子!你是不是很意外啊?為什麼原配妻子會心甘愿給小三當保姆?”
“那是因為秦信誠傍上了有錢的富婆當小三,用力利益說服我媽媽跟他假離婚,那時候我都已經好幾歲了。”
秦枳愣在當場。
大腦短路了似的,已然忘記了思考。
只得全發冷。
如今回想一家人生活的看似溫馨和睦的場景,竟恐怖的讓人頭皮發麻。
怪不得保姆總是冷淡模樣,從小到大幾乎沒見笑過。
小時候有次秦枳問梁雅靜,保姆為什麼不笑,梁雅靜說,可能格比較孤僻,秦枳不要在意。
也只有梁雅靜能善良的覺得,保姆只是格孤僻。
在相的那些年里,保姆怕是不止一次想過要加害這位主人吧?
“你不是想知道,四年前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門口嗎?”
“因為那天,你媽媽發現自己老公跟保姆滾床單,一怒之下把保姆辭退了。”
“秦信誠毫無意外選擇了你媽媽。”
“我那天去求他回心轉意,可他這個人太現實了,他不愿放棄秦家的家業,卻寧愿放棄我們母倆。”
李梅微頓,突然笑起來。
“不過我也只是難過了幾天而已,因為再過不久,秦家公司就破產了,你媽媽為法人,抗下了所有,而秦信誠卻跟早就勾搭到一起的小四逃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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