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已經從房間里出來，站在欄桿，看著樓下抱著傅景川大仰著頭“爸爸”“爸爸”得歡的瞳瞳，心里一邊是欣，一邊是心酸。

傅景川似是應到的眼神，突然抬頭，兩人眼神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在半空中相撞。

時漾不閃不避，但相對無言。

傅景川上還穿著被水打過的黑襯衫和黑西，服上的褶皺還提醒著剛才在洗手間的丟臉。

時漾終是轉開了視線。

傅景川也沉默收回視線，先帶瞳瞳去洗澡。

瞳瞳已經好些天沒讓傅景川帶洗漱過，格外開心，人一開心就又提起了時漾要帶去旅居的事。

“媽媽有說帶瞳瞳去哪兒嗎？”

傅景川問。

但瞳瞳的答案依然是那天的去看海，看花和看沙漠。

“爸爸可以和瞳瞳和媽媽一起去嗎？”傅景川問。

瞳瞳分外驚喜，連連點頭：“好啊。”

人一高興，洗完澡回到房間就忍不住告訴時漾這一好消息：“媽媽，爸爸也要和我們去看海玩沙子呢。”

時漾正拿了吹風機過來要給吹頭發，聞言作一頓，沒辦法去回答瞳瞳不要爸爸一起，只能溫對笑笑，輕聲轉開話題：“來，我們先把頭發吹干。”

“我來吧。”

傅景川手取過手里的吹風機，站在床前，給瞳瞳吹了起來。

瞳瞳頭發雖不算，但和年人的發量比起來還是的，沒幾下便吹干了。

瞳瞳已經開始有困意，但還惦記著去旅居的事，等傅景川手中的吹風機一關，便強打起神問時漾：“媽媽，我們和爸爸什麼時候去看海啊？”

傅景川也看向時漾，并沒有開口。

時漾不得不回答瞳瞳：“媽媽和瞳瞳過兩天再去。”

瞳瞳小小的腦袋并沒有意識到“媽媽和瞳瞳”意味著什麼，高興地連連點頭：“好啊。”

傅景川看向時漾：“打算去哪兒？”

平靜的嗓音沒有任何怒的緒。

他平靜，時漾自然也能平靜回他：“水城吧。”

水城在南方，南城還要往南一些。

“住多久？”傅景川問。

“還不知道。”時漾也實話實說。

“買機票了嗎？”傅景川問。

時漾：“沒有。”

傅景川拿過手機：“我這里買票。”

時漾看著他不語，但眼中意思很明顯，不要他一起。

“我想陪瞳瞳。”傅景川也看著，開口。

嗓音是冷靜的。

“瞳瞳也需要我。”他補充。

時漾看了眼不知何時就睡過去的瞳瞳，看向傅景川。

“我沒辦法和你待在一個屋檐下。”時漾說，很明確地表達自己的訴求，“我只是想好好陪瞳瞳，順便散散心。有你在，我每天都很難，沒辦法放松心。”

傅景川結滾了滾，看了一眼，而后轉開頭，一聲不吭地起，背對而立。

時漾傾拉過被子給瞳瞳蓋上，邊輕聲對他道：“你先去洗漱吧，我還要忙工作。隔壁還有一間空房，床單被罩都是新的，你可以在那住，或者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