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唐雨桐是在躲他，很想和唐雨桐好好聊聊，但是一直都不給這個機會，似乎只有逃避，兩個人才能維持表面的面。

慕南嫣蹲下，手指輕輕平辰辰的領褶皺，指尖傳來料微涼的：

“干媽最近工作特別忙呢，等有空了，我們再找好不好？”

辰辰的小撅得老高，手指絞著角嘟囔：

“你們大人總是說忙，就算忙總不能接個電話的時候都沒有吧。”

他突然抬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直視著慕南嫣，

“媽咪，你是不是和干媽吵架了？”

慕南嫣的手指微微一頓。

往常辰辰說要找干媽視頻，都是笑著立刻撥通電話的。

可現在……下意識移開視線，這個細微的作沒能逃過辰辰的眼睛。

辰辰歪著頭追問，稚的聲音里帶著不解：

“媽咪？干媽那麼好，為什麼要和吵架？”

慕南嫣著兒子純真的眼睛，嚨有些發。

和唐雨桐之間這算吵架嗎？

自從那晚唐雨桐醉酒后提起楚辭的事，們之間就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紗。

每次通話都客套生疏，唐雨桐也絕口不提楚辭，也不敢問，怕提起楚辭會讓唐雨桐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慕南嫣強撐起笑容，手刮了刮辰辰的鼻尖，

“小孩子不要瞎猜，我和你干媽好著呢，怎麼會吵架？”

看了一眼時間，這才對著辰辰說道：

“等吃完晚飯，我們就給干媽打視頻好不好？”

“真的？”

辰辰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盛滿了星星。

“當然是真的。”

慕南嫣了他的小腦袋。

看著辰辰歡快地跑回客廳繼續搭樂高，慕南嫣長舒一口氣。

轉回到廚房，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掩蓋了的一聲輕嘆。

鍋里的湯咕嘟咕嘟冒著泡，蒸汽模糊了的視線。

機械地攪著湯勺，思緒卻飄遠了，等會兒這個電話……雨桐會接嗎？

慕南嫣將手機拿出來，找到唐雨桐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敲擊著，很快就編輯好了一條信息：

【辰辰想你了，想跟你視頻，方便嗎？】

慕南嫣看著這條信息，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點了發送。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的心跳了一拍。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卻始終沒有等來那個悉的回復提示。

廚房里燉湯的咕嘟聲和油煙機的轟鳴織在一起，襯得這份沉默愈發刺眼。

“算了……”

輕聲自語，將手機塞回圍口袋，鍋鏟與鐵鍋撞的聲音格外清脆，像是在掩飾什麼。

……

吃完晚飯后，慕南嫣收拾完碗筷走出廚房時，就看到辰辰正端坐在沙發邊緣，兩只小腳懸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慕南嫣見狀，被辰辰可的樣子給萌化了。

笑著朝著辰辰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手了他的小腦袋，聲道：

“你在這兒坐著干嘛呢？該洗漱睡覺了。”

辰辰聞言，瞬間不樂意了，他猛地扭過子，鼓起的小臉活像只生氣的小河豚：

“媽咪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要和干媽視頻的！我都在這里等你好久了，你居然讓我去睡覺！”

他氣呼呼地抱著小胳膊，連后腦勺都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慕南嫣啞然失笑，現在的孩子記怎麼這麼好？還以為辰辰過一會兒應該就忘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慕南嫣無奈，總不能說自己剛剛是騙他的吧？可不想在辰辰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好著頭皮將手機拿出來，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唐雨桐居然回的消息了：

【方便。】

只是簡短的兩個字，但是慕南嫣心里卻涌起一酸，像是細小的刺，輕輕的扎在了心上。

深吸一口氣，視頻請求的鈴聲隨即在安靜的客廳里響起。

“耶！要和干媽視頻啦！”

辰辰立刻轉怒為喜，像只歡快的小麻雀般蹦到邊。

慕南嫣看著兒子期待的小臉，突然覺得嚨發，該怎麼面對鏡頭那邊的人？

視頻接通的那一刻，手機屏幕上映出唐雨桐敷著白面的臉，只出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

辰辰立刻像只歡快的小狗般湊到鏡頭前，鼻尖幾乎要到屏幕：

“干媽！”

“聽說某只小饞貓想我啦？”

唐雨桐的聲音依然帶著往日的親昵，指尖在屏幕那頭點了點，仿佛要隔著屏幕辰辰的額頭。

慕南嫣繃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

辰辰的小手在屏幕前比劃著，略帶委屈的說道：

“可想可想啦！媽咪說你工作忙，我都不能打擾你，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唐雨桐聞言，面下的角似乎僵了一瞬，很快調整好語氣笑著說道：

“那等干媽忙完這陣子，帶你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好，干媽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了，干媽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我們拉勾！”

辰辰說著已經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認真地準備和唐雨桐拉勾。

唐雨桐無奈的笑了一下，面上都出現了幾褶皺，見狀連忙嚴肅臉：

“你別逗我笑啊，不然我面可白敷了。”

一邊說著還用手去將面重新敷好，隨后這才出手和辰辰拉勾。

約定完，辰辰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出兩滴困倦的淚花：

“干媽……我困了，去睡覺了，你和媽咪聊吧……”

辰辰說完，直接從沙發上跳下來，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的臥室跑去，好像他此刻真的很困，恨不得立馬就睡覺。

慕南嫣看著辰辰離開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這……這就走了？合著剛剛吵著要視頻的不是他？

電話兩頭的慕南嫣和唐雨桐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兩個人都沒有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局面。

屏幕兩端陷詭異的沉默。

唐雨桐的面了最好的面，而慕南嫣卻無所遁形。

看著視頻里模糊悉又陌生的臉，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手機邊緣。

最終還是嫌你打破了沉默：

“你最近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

“嗯，剛簽了幾個大單。”

唐雨桐的聲音隔著面有些發悶。

一問一答，這個話題就此結束，兩個人又陷了尷尬之中。

曾經能夠煲電話粥到天亮的閨，此刻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

慕南嫣著屏幕里那雙躲閃的眼睛，突然覺得口發堵。

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什麼：

“雨桐……你是在生我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