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醫院，開過藥，回去的時候，傅霜執意要自己走，不讓他抱。

忍不住，總是想撓，想起醫生的叮囑，只能咬著牙生生的憋著，強撐著清明的意識進了電梯。

京漾站在后，雙手抱在前，食指有序地敲著手臂外側，薄著的弧度近乎平直。

他強著上去抱的沖，任由一點一點地往外挪。

本不讓，一臉的戒備。

一路上跟他裝陌生人，問什麼都嗯嗯哦哦的，話也不肯多說一句。

他盯著忍的難的小臉，那雙泛紅的眼尾沁著淚，可憐兮兮。視線往下，落在細膩的脖頸上，那兒麻麻的全是紅疹。

沉默片刻，京漾眼神暗了暗，冷笑了聲，終于是忍不住了，上前握住的胳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的騰空讓傅霜輕怔了幾秒，抬眸，見男人繃得冷的下頜，以及一不的結。

他冷著臉，看上去很兇。

傅霜忍著，迎著他冷銳的目，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你放我下來。”

京漾淡淡瞥了一眼，步調未停。

“逞什麼強。”

“我……”

還想說些什麼，卻他一句話熄住了心火。

“你聽話好不好？”

泠泠落下的幾個字，砸在心上。

傅霜垂下眼眸，默默把話咽回肚子里。

上了車，趴在后座上，得實在是不了，手想撓，再不濟，一解解也好。

剛抬起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牢牢摁在原地，彈不得。

甩了幾下，沒掙開，咬著，多了幾分惱怒。

“你松開。”

京漾攥著手腕，淡漠的雙眸里好似不摻雜任何，落過來時冷冷清清。

“不準撓。”

沒什麼溫度的三個字。

傅霜下意識抿了水潤洇紅的瓣，氣得眼睛里沁起汪汪的淚，沾了睫。

臉上，上，都像是有蚊蟲在啃噬，得厲害。

偏偏又掙不他的桎梏。

現在的就像掉進了螞蟻窩里，煎熬難耐。

車子駛出停車場，路邊昏黃的小燈投落下來，在暗的車窗玻璃上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看上去比在飯店時更腫了些，此時此刻連完全睜開眼都有些困難。

可想而知，模樣是有多丑。

傅霜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樣子，著聲說，

“你松開手，我不撓就是了。”

京漾嗯了嗯，松了手。

回了自己的手，在車門邊，蜷一團，掛在睫上的淚珠簌簌往下掉，不一會就浸了整張臉。

哭起來沒什麼聲音，春枝帶雨般，弱無助。

京漾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低的眉角蘊著冷淡漠然的神，好似無于衷。

躲著，不讓，把臉埋到手臂里，看都不讓看。

男人皺眉，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有些無措。

他不知道在躲什麼。

即便是臉腫了也是好看的，細長的藕似的手臂遮蓋住大半張臉，出致的側，眉角秀氣，紅齒白，依舊很漂亮。

但這話說給聽也沒用。

京漾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將攏懷里，手指輕輕抬起藏起來的小臉，又薄又的皮被眼淚熏得更紅，鼻尖也是紅的。

他盯著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嚨里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得厲害。

本就忍得難，他也不好不要再哭，只能用手帕幫眼淚。

傅霜都沒什麼力氣掙扎了，也懶得計較太多，坐在他懷里，細長的指尖攥著他襯，沒一會兒就弄得糟糟的，嗓音也啞了，帶著委屈的語調。

“京漾，我好。”

京漾握著手腕，不讓撓，嗯了嗯。

哭得梨花帶雨，萬分肯定下再次開口，

“有人害我。”

京漾神淡淡，慢條斯理地了臉上的淚，一遍又一遍，極有耐心，聽見這句也沒抬眸，溫聲回道，

“醫生說你是質太差得的，跟別人沒關系。”

他知道是想把事賴溫亓上。

不過怪不了溫亓，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下手害。

“……”

傅霜說不出話，是氣的。

力拍掉了他扶在自己腰后的手，從他上下來，回到剛剛的位置，用手指劃分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后，冷冷下達命令，

“你不要過來。”

京漾垂眸深深了一眼，不作聲。

但那乖乖坐在座位上的人實際上沒那麼老實。

好幾次手臉都讓他發現了，最后一次，他干脆將兩只手都圈了起來，拆了領帶捆在一起，聲音也冷了下來。

“別。”

傅霜淚潸潸的雙眸徹底紅了，倒也沒有掙扎，了聲的控訴更像撒。

“我都這樣了，你還兇我嗎？”

滾燙的淚滴落在男人手背上，炙熱，涼，好似沿著經脈流向了膛，冷白皮下流的速度都減緩。

京漾頓了頓，心臟似被針扎過，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無聲地咽了咽嚨，再度開口時，嗓音漸漸沙啞，

“對不起。”

聽不得他故作兇狠的語氣，眼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像了天大的委屈。

可憐的不得了。

紅著眼直直看過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哭的，聲線巍巍，把他說過的那句話還給了他。

“你以前纏著我親我的時候也不是用這個語氣的。”

在床上的時候連哄帶騙，什麼好話沒說過？

就算是強來也是會一邊哄一邊繼續。

現在換了皮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晚上兇了兩次。

偽君子。

真小人。

氣頭上的人摁不住，蹭來蹭去，無意識的撥最容易人了呼吸。

京漾閉了閉眼，下翻涌起來的七八糟的念頭，扶著的細腰，啞著聲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

他低頭，去找紅彤彤的眸子，黑漆漆的眼神盯著看，又深又沉。

“霜霜。”

他不敢的臉，掌心落在腰后，虛虛扶著，溫聲哄道，

“我跟你道歉。”

傅霜垂著腦袋不吭聲。

覺自己的耳朵也腫起來了，聽東西明明是模模糊糊的，可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落耳邊，還是激起陣陣麻。

撐在他口的手指泛著淺淺，微微彎曲弓起，故作蠻橫姿態，

“你不要跟我說話。”

“為什麼？”

京漾好似很不解，又輕輕喚了一句。

“霜霜？”

溫的語氣，卻讓想起不合時宜的事。

傅霜咽了咽口水，

“你不要喊我。”

京漾垂眸嗯了聲，薄著淡笑，好聲好氣地同商量，

“你不生氣我就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