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姒宛若聽到今天最糟心的笑話。

“傅先生以為這是牽連？”放下畫筆，清冷的眸盯得男人無遁形。

傅州神不太自然：“我是一個正常男人，對自己的妻子也會有占有，也會吃醋，請你理解這種心。”

如果放在以前，傅州對蘇姒說這種酸話，一定會喜不自勝，暗暗竊喜。

很好哄，也很會自己哄自己。

每次看似是傅州先低頭，最后讓步妥協的都是蘇姒。

蘇姒重新提筆，為小烏上：“如果我不記得傅先生在燈滅的時候，下意識抱的是其他人，那我現在一定會很聽到這番話的。”

傅州沉下臉：“姒姒，那只是一個意外，愿晚也是太怕黑，你……”

不能因為自己有心里病，就忽略其他人的。

那樣太自私。

但想起老爺子的臉，他末了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來。

蘇姒面無表調和綠的染料。

即使他沒把后半句說完，無非也能知道是替他可憐弱小的白月開的話。

“行了，我還在忙，你先去茶水間等我。”蘇姒打發意味明顯。

傅州妥協：“好，那你盡快。”

他抬步走向最近的茶水間。

一推開磨砂的玻璃門，便迎上兩個人震驚的眼神。

……

“都學會怎麼畫小烏了吧？”

蘇姒教完上。

幾個小蘿卜頭齊齊點頭。

“姐姐，你太厲害了！這是我畫過最像的小烏！”

“姐姐，你下次還來嗎？我還想和你學畫畫！我可以讓爸爸給你錢！”

“姐姐姐姐……”

幾個小蘿卜你一言我一語。

蘇姒的緒也不染。

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勤工儉學去校外當過一段時間的老師。

那時教過的幾個孩子也像這群小蘿卜頭一樣純真。

可惜，那段時間教育部對課外補習班嚴打。

有人舉報了興趣班，第一份還算輕松高薪的兼職就那樣沒了……

“小姒，你還真是初心不改，還在這教祖國的花朵呢。”

喬愿晚穿著當季最新款的小香，姿態款款地走進畫廊。

蘇姒淡淡掃一眼，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幾個小蘿卜頭也開始頭接耳。

無人回應喬愿晚，也不惱。

“蘇姒，你以為裝作聽不見，就能掩蓋一切嗎？”

喬愿晚站在蘇姒旁，抬手扶住的畫架：“你給我記好了，昨天在餐廳，是州為了自己的臉，才對你說的那番話。你最好夾你的狐貍尾，別被我再抓到。否則……”

“否則什麼？”蘇姒歪頭睨。

喬愿晚低聲輕笑，眼神卻無比惡毒：“否則，我一定讓你敗名裂，失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徹底從傅家被趕出去。”

“啊！這個阿姨好像老巫婆！表好恐怖啊！”

“快，快畫下來！好標準的惡毒臉！第一次見到活的！”

“怎麼這麼壞啊，姐姐不會有事吧？！”

幾個小蘿卜頭小聲議論。

落到喬愿晚耳朵，卻嗤笑。

“還在教這些登不上臺面的東西，以為上大學的時候，已經給了你教訓。”

蘇姒皺眉：“什麼意思？”

“哦？小姒，我以為你的記一向最好的。”喬愿晚勾，似在回味什麼：“當年，你和我炫耀你找到一份好兼職，每天教一群小孩隨便畫畫，就能拿到一千。切，我還以為什麼好工作呢，我去拍戲一小時的時薪都不止這些。”

“可……看到你這麼珍惜這份工作，我反而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失去它。后來，一切如我所愿。”

蘇姒拳頭了，咬牙道：“原來是你！”

當年，爺爺已經承擔了全年的學費和工本費，不想讓他再為自己生活費心。

最窘迫的一段時間，甚至每頓饅頭就水。

面試過很多次，又因沒畢業的學歷，一次又一次被拒絕。

一切本不像喬愿晚口中那般一帆風順。

曾經一度將這份工作當自己的救命稻草。

將自己的喜悅和激一起分給，當時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喬愿晚。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原來從那個時候對自己的算計已經不止以為的那樣。

蘇姒暗恨自己的愚鈍，臉逐漸發白。

喬愿晚見難看的臉，心反而更加愉悅：“小姒啊，失去所有才是你的命。而傅州只是我失手弄丟的一個意外，沒想到被你撿，但我告訴你，我的東西只要我說不要了，我說給誰，你懂麼？”

蘇姒諷刺道：“哦？傅州那種我用了六年的男人，你還想要回去。喬小姐，不僅不挑，也不嫌臟。”

喬愿晚滿臉嫌惡：“你閉！你算什麼東西？傅州施舍你幾分憐憫，你該識趣遠離他！不是像狗遇見骨頭一樣咬著他不放！你這種惡心的人，沒有人會真心你！我勸你識相，在我真正出手前，主和他離婚！否則……”

上前走近蘇姒，低聲耳語：“要的就是你的……命。”

蘇姒滿臉驚恐：“可是……可是傅州，不肯和我離婚，你都看到了，我甚至疑似出軌他都不肯放手。”

“你是在對我炫耀？”喬愿晚冷斥，暗罵：“那是因為他在你上付出得太多，沉沒本懂不懂？這些年，你從傅家撈的已經夠多了。放棄兩個孩子的養權，主要求凈出戶，剩下的，我會和州說。”

“你……你真的有這麼厲害？”蘇姒懷疑道。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我勸你最好乖點，再在州面前蹦，我不介意讓你知道并見識更多殘忍的事實。”

喬愿晚靜靜欣賞著蘇姒臉上的不安和驚恐。

對，就是這樣。

就應該這樣畏懼。

和蘇姒的地位從來就不該被人置喙小三和傅太太這種愚蠢的稱謂。

蘇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趁著自己不備，走最大的砝碼！

這輩子，就算和傅州離婚，也別想好過。

“咔——”

茶水間的門猝然打開。

為首的男人面如寒縈繞，聲音冷冽：“愿晚，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