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原沒搭理，在再三糾纏下，稍顯不耐煩：“他們進去取暖妨礙你哪了？”

孟子瑋一怔，“沒有，但是......”想要反駁什麼，終究只是咬作罷。

兩輛車在廊下等著，司機下車和站在雪里的泊車員一起，將兩側車門拉開。孟子瑋牽伴上了后面的車。

司機走近了，接過孟恪后侍應生手里的傘，“孟先生，老先生說您和太太直接去方園。”

李羨旁也有人撐傘，雪花落在傘面上，噗聲不斷，抬頭，旁男人神掩在暗，“那......”

“不去了。”孟恪說，“老爺子好好吃，過幾天年夜飯上去陪他。”

司機又說了句什麼，李羨沒聽，但松了口氣，等孟恪看過來，說：“我先不回去了。”

孟恪稍稍偏頭，眉頭上揚。

李羨解釋：“報社下午還有個選題會。你先回去吧。”

繞去后備箱，拿出袋子里準備好的羽絨服外套。

孟恪淡淡看著跟侍應生說明自己不需要的打傘，“司機送你。”

“不用，那里就是地鐵口。”李羨指了指劇院門口。

“我先走了。路上慢點開。”

抱著外套，轉朝地鐵站走去。

孟恪躬上車。

劇場門口是個單行道，司機開車繞一圈。

“孟先生，陳姐剛才打電話說花店送來的玫瑰出了點錯，可能得晚點到。問您需不需要換一家店。”

他看向視鏡，后排的男人看著窗外。

窗外大雪紛飛，穿著月白長款羽絨服的人心甘愿匯茫茫人海。

“不用。”孟恪說。

“去雅逸九號院。”

“好的。”司機應聲。

黑邁赫低調匯車流。

第11章

連城的風雪來得急，鋪天蓋地下了半小時，整個世界儼然被薄雪覆蓋。

咖啡店的玻璃墻起了一層水霧，水珠落。

滴答。

“這是什麼......烤腸？”沈夏拍掉李羨肩頭薄雪，對拎著的塑料袋里的東西大為驚訝。

“減？不吃？”李羨推開門進了咖啡店，在地墊上跺腳踏掉短靴鞋底的泥水。

“當然吃。”沈夏不客氣地搶走塑料袋，“這麼大雪，還有人出攤？你在哪買到的。”

“報社門口啊。”

回到溫暖的環境，李羨從冰封中活泛回來，坐下來點了杯熱可可。

外套，“服不錯，沒人問你哪來的？”

“問我要代購來著。”李羨說，“本沒人懷疑是正品。”

上午打扮得隆重，找了個洗手間摘掉所有首飾，去到報社，沒有一人懷疑這小香風套裝是高定，只贊眼好，要麼就是要代購微信。

“這不是瞧不起人嘛。”沈夏說。

“不用瞧得起我。”李羨說，“夏夏你幫我看看這個。”

“這個我看過啊，寫的很好。”沈夏看著手機，“怎麼了嗎。”

屏幕上是李羨前段時間做的采訪，因為這件連環殺人案討論度很高，對嫌疑人兒的采訪閱讀量很快達到了八萬以上。

服務生將熱飲送上來，李羨拿小湯匙攪著自己的熱可可，怏怏地看著沈夏。

沈夏安：“沒見報是因為跟咱們報紙調不一樣吧，又不是你的問題，這種發雜志或者做欄目肯定合適。”

現在紙下行，各大報社都在探索出路，公眾號是目前的網絡主戰場，李羨這篇采訪有可能為川今年閱讀量最高的文章，覺得已經很厲害了。

李羨搖頭，“主編說我三腳貓的功夫。”

年底經常開會，今天主編給單獨將李羨了出去，先是夸有韌勁，嗅覺敏，頓了頓，又說路子有問題，做訪談時顧慮太多。

不明白什麼顧慮太多。

“你的問題都是哪里來的，從哪本書套來的？”主編問。

李羨臉頰立時發燙，滾鼠標滾，一遍一遍翻閱稿子，腦子里回響主編溫和嚴厲的話語。

主編曾經在港城丹凰傳就職，業譽盛名，年紀大了，回到家鄉，除了投資川，還在報社坐了個不大不小的職位。

李羨對他很尊重，也對他的批評格外敏。

李羨扶著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我覺得自己不夠專業，不夠高級，所以看了好多遍布蘭奇和肖·托德的采訪，模仿他們寫問題......主編說我得改。”

拾人牙慧這件事顯得很low，但很多事遠非教科書那樣條理清晰、概念簡潔。

沈夏有點不知道怎麼安，對李羨努了努，“可你已經是我們同期里最優秀的記者了。”

“你就寵我吧。”李羨自嘲，又笑了笑，“算了，至我還能寫。”

“就是，你還能寫呢。”沈夏視線忽然在臉上打了個轉，笑容變得曖昧，帶著探究，“最近怎麼樣？”

李羨明知故問，“什麼怎麼樣？”

“婚后生活啊。我超好奇闊太太的生活，專門搜了消息，孟總低調的嘛。不過以我新聞人的敏銳直覺來看，這人多金，沒錯吧。”

孟家鐘鳴鼎食，一向行事低調，有關孟恪的消息之又。公開資料只說他是家里次子，年時鮮在家族對外公開活中面，年時代出國留學，畢業幾年后才回國，一開始只接手集團業務里化工板塊，后來慢慢擴大到醫療、金融，幾年前主新恒產，坐上孟氏話事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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