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長橋漫步吹風,黎昭暫忘世俗中的煩心事,恢復了鮮活的笑,直到步下橋頭。
重回世俗,微僵著臉,故作輕松道:“咱們回去吧。”
可沒等走出幾步,不遠的江畔,陡然炸開一團火花,花綻夜里,璀璨如星雨。
黎昭著一簇簇綻放的火花,意識到這是自己錯過的驚喜。
齊容與揚起笑,拍拍黎昭的肩,大步跑向那邊,去外,加打鐵花的行列。
鐵花飛舞,不勝收,比流螢的尾還要燁然,吸引路人佇足觀賞。
黎昭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漆黑的瞳仁映出鐵花,更映出打鐵花的青年。
戲說想要璀璨手可及,被他象化了。
峰回路轉,在遭遇六月送寒的一群人后,又遇到愿意為三冬生暖的那個人。
又是何其幸運。
心頭的霾,在絢麗盛景前,驟然消散。
第32章
江畔熠熠璀璨, 讓佇足觀賞的人們覺得迢迢星漢不再遙不可及。
人們面笑靨,為一瞬間的煥赫。
待火花全部消散,絢麗落幕, 前一刻還滿眼欣喜的人們,忽覺心口空空的。
剎那綻放, 剎那空落, 好似乎總是短暫的。
可黎昭仍然角帶笑,空中的火花消失了, 眼前人猶在。
一個可以為你帶來驚喜的人,才是最該珍惜的寶藏。
齊容與拍拍與他一同打鐵花的兩名家臣,拿起緋袍穿在上, 朝黎昭走來。
十九歲的年紀, 穩重又率豁達,這樣的子難能可貴。
黎昭打心里羨慕。
一場華麗收尾,青年沒有邀功,只問:“不?”
黎昭點點頭, “我想吃頓好的。”
兩人去往附近一家飯館,點了一桌子飯菜, 其中的鎮店之寶是麻辣四溢的牛雜鍋, 還有老板親釀的狀元紅。
筷前, 齊容與先飲了一盅酒,朝老板豎起拇指。
老板一高興, 額外送了他們一小壇梨花白。
黎昭被梨花白的味道吸引,悄悄給自己滿上,今日心境大起大落, 深疲憊,很想買醉一場, 不問世間俗事。
邊有齊容與,不會擔心酒后失態亦或被人盯上。
酒水盅的聲響宛如清泉激石,喤喤盈耳,帶有舒緩安寧之。
黎昭學祖父仰頭灌酒,被酒水嗆得咳了起來,惹笑了對面的人。
“不許笑我。”
齊容與抿,看一盅又一盅地飲酒,實在看不下去,抬手擋在的酒盅上方,“再喝醉了。”
“我想醉。”
“這麼信任我?”
黎昭輕輕拿開他的手,又給自己滿上,酒氣未上頭,倔勁兒先上頭,一口飲盡,辣得皺起俏臉。
憨憨的模樣,讓齊容與無奈又憐惜。他為自己倒上狀元紅,與了,“我第一次買醉,是在我爹納第七房妾的那晚,那子穿翠綠小襖,高高興興地進了門。后來,我爹再納妾,我不再買醉,換那子買醉了。再后來,買醉的妾室越來越多,們穿著鮮亮麗的裳,眸一個比一個黯淡。”
黎昭抱著酒壇歪倚在桌邊,長睫卷翹,懶懶眨著,“大戶人家,很有一世一雙人的夫妻。祖父那麼喜歡祖母,還不是納了駱夫人為妾。男人都靠不住。”
被一竿子否定的齊容與覺得自己很冤,使勁兒拍拍肩頭,“靠得住。”
黎昭丟開酒盅,握住壇口直接灌酒,漂亮的眉眼因酒氣蔓延開紅暈,眼尾纖長嫵,沒理對面的人,拿起筷子夾菜,悶頭吃起來,搖搖晃晃,披散的長發來回飄。
齊容與走過去,坐在的長椅上,解開纏繞在腕子上的飄帶,替綁起頭發,系了一個還算致的蝴蝶結。
這飄帶還是兩人上次在畫舫上吃辣鍋時的那條,被他珍藏,當作類似荷包、玉佩的佩飾,纏繞在腕子上。
黎昭扭頭看他,臉頰紅云朵朵,酡醉的模樣兇兇的,“你綁了。”
“是嗎?”第一次給姑娘家綁頭發的青年實在手法生疏,他解開飄帶,細想了想,將散落的長發分三,編麻花辮,在發尾系上蝴蝶結,“這回呢?”
黎昭點點頭,繼續夾菜,看樣子是滿意了,可握筷的手不停,醉意蔓延至全。
更闌人靜,小店里沒有其他食客,齊容與扔給老板一錠銀子,延緩了小店打烊的時辰。
得了銀子,老板喜笑開,合上店門,獨自去了后堂,將整個客堂留給了他們。
燈火熒熒的小店靜謐無聲,齊容與單手撐著腦袋,側看用飯。
黎昭吃得肚兒撐,放下筷子,醉醺醺道:“我呢,沒什麼大的夙愿,只想護住家人,做他們的支撐。”
也拍拍自己的肩頭,“我也靠得住的。”
“嗯。”
“你靠靠。”
齊容與看向搭著麻花辮的肩頭,細長的眉眼含笑,“那不是趁人之危?”
黎昭使勁兒拍拍肩頭,“讓你靠,算哪門子趁人之危?”
等了半晌,見對方沒有任何作,黎昭哼一聲,“靠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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