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懂的一片空白。

從昏睡中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眼是陌生的吊燈和天花板，頭痛裂，連反應能力也遲緩，怔了好幾秒才思考自己為什麼在這里。

然而搜索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

就像是置一場大夢中，夢里是茫茫大霧。

而失去了所有方向。

姜晚又往臉上潑了把冷水，水滴順著臉頰往下淌，一滴滴砸在洗手臺上。

姜晚沒管額前和側臉的傷口，攤開手，手心一道小小的，縱橫的劃痕呈現出一個奇怪的形狀。

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

四尊殺神離開了古堡別墅，其中兩人帶著一行手下出發前往之前挖掘過的地點找尋新藥材。

另外兩尊殺神則帶著另一行手下低調出發，沒別的任務，只有一個，轉移外界所有視線的關注，換句話說，就是放風箏。

他們有意無意留下一些痕跡，讓后那些嗅到風聲的殺手和傭兵追過來，然后又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虛虛實實，玩的就是心跳。

誰讓那張百億通緝令帶來的實在是太大了，那些傭兵團就跟聞到腥味的鯊魚一樣，瘋狂撲過來撕咬，追不舍，咬死不放。

但從目前的效果來看，煙霧彈的目的是達到了。

南亞地區的某一海灘邊，兩尊殺神帶著手下了個臉，故意留下了新的線索。

……

“裴總，南亞地區傳來新消息，有個傭兵團發現了季庭禮的蹤跡，他們沿著線索正在追蹤。”

三天了。

此時距離全球通緝的消息已經發布三天了，接下這雇傭任務的傭兵很多，但這還是第一次傳回來發現季庭禮蹤跡的消息。

林特助匯報完，問道，“裴總，我們要飛過去親自追蹤嗎？”

他本以為這是肯定，結果裴燼說了句，“假的。”

“啊？”林特助愣了愣，“不會吧，這是傭兵團傳回來的消息，我還再三確認過了，他們說消息是真，傳達絕對沒有誤差……”

“傳達無誤，不代表消息是真。”

裴燼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濃濃的疲憊，他已經很久沒有合眼了。

沒有人比他更想知道季庭禮的下落。

可他了解這個人，季庭禮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且藏得極好。

就算暴，也不會暴的這麼早。

所以，傭兵團從南亞地區傳來的消息，百分百是季庭禮的人在故意誤導。

也算是個好消息，還能反向排除不是？

裴燼吩咐道，“加派人手，放棄搜索南亞，大力搜索其他地區。另外，再準備專機去東南亞區，我要親自和他們的首領涉。”

“是，裴總！”

林特助轉就去安排了。

裴燼仰頭靠在辦公椅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凌厲的眉眼間，是鋪天蓋地的殺意。

季庭禮。

你最好藏得再好一點。

就在這時，有個手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裴總，監察司那邊傳來消息，那地下實驗室里留下的藥劑，最新的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里面的分有致幻和抹除記憶的效果！”

致幻、抹除記憶？

其中的一樣就已經很可怕了，還同時擁有兩種，季庭禮讓人研制這個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只有一種可能。

這是給姜晚準備的。

裴燼死死抑著心底的那份怒火和殺意，同時又覺得慶幸，至姜晚還活著，至還活著……

不要怕。

再等等我，寶貝。

我會找到你。

……

姜晚做了一個夢。

夢里，那棵梧桐樹樹葉金黃，一個看不清臉，但背影有些悉的纖細影正在惡作劇，小刀雕刻出的三個字清晰，帶著綿綿意。

那影回過頭，竟然是自己的臉。

姜晚醒來之后就沉默了。

之后的一整天的時間里，一句話都沒說。

季庭禮敏銳地察覺到了姜晚的變化，他不聲，角卻不著痕跡地勾起。

他知道姜晚的沉默是因為什麼。

周圍一切的訊息，就連的夢境都在告訴，所接收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阿林都長大，在阿林都和他相遇相識，只是因為一場炸，一個仇家追殺的意外，導致忘記了自己的曾經。

古堡別墅里的傭人也被季庭禮警告過，沒有人敢忤逆，們‘無意中’給姜晚的訊息，同樣如此。

這樣一張用溫耐心編織的網，毫無破綻。那個被困在里面的人，注定在掙扎中妥協，在妥協中接。

最后，褪去滿的傲骨，向他臣服。

季庭禮的手指從姜晚的發中穿過，姜晚坐在椅上，雖然沉默，但沒像之前那樣抗拒提防。

就在這時，姜晚突然開口，“明天我想出門逛逛，去悉的地方走走，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

“好。”

季庭禮無一不答應。

結果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在他第二天兌現承諾，親自帶著姜晚出門逛逛時，在人聲鼎沸喧囂熱鬧的長街上——

姜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