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在嗎?
我不怕了,那你倒是出現在我面前啊。
傅丞硯, 你出現在我面前啊!
傅丞硯!
傅丞硯!
傅丞硯!
……
“傅丞硯!”
聞卿瑤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一聲,時隔三年, 終于喊了出來。
瞪圓了眼睛,看著天花板的吊燈,那麼晃眼, 晃得眼睛好疼。
每天都在做夢, 每天夢里都是他, 每天醒來也是他。
聞卿瑤闔了闔眼,然后又費勁地睜開,正想一雙, 大側卻傳來鉆心的疼痛。
“嘶……”
皺了皺眉, 剛想坐起來,下一秒就有人手扶住了,把從后攬在了懷里。
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環住的人, 穿著暗綠的迷彩,黑短袖T恤,小臂強勁有力,膛溫熱僨張。
陌生的悉遽然而來,怔了兩秒鐘,記得被進了駕駛室,上中了一槍,在角落里、一個人、默默等待著,直到有人抱起了……
驀地,有一種驚異的期待,忽然從心底深瘋狂地肆意生長開來。
聞卿瑤幾不可聞地哽了一聲,然后緩緩地順著這只手臂抬眼看去。
手臂、肩膀、脖頸、結、下、、鼻尖……
然后,
停留在眼睛。
那張臉,三年來每天都在夢里出現的那張臉。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己,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字,只有悉的雙眸和看不出緒的眼神。
四目相對之下,兩個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沒有前進的方向,也沒有后退的道路。
聞卿瑤忽地了一下,還害怕地攥了拳,往后了。
傅丞硯箍了,輕輕喚了一聲,“阿瑤……”
聞卿瑤愣滯了片刻,撇過頭去,那種說不出來的苦,悄然蔓延開。
難怪找不到他,原來他本就不在國,他不告而別,杳無蹤跡,為了躲,竟然直接跑到了國外,跑來利布斯坎參加聯合國維和!
他利用,利用完了就走了,躲著避著,刪除一切聯系方式不再找,就為了完一個上級任務。
所以,他是有多討厭啊……
聞卿瑤張了張,嚨里卻發,于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
傅丞硯從床頭柜上拿過一杯水,遞到邊,“先別說話,喝點水。”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聞卿瑤看著他遞過來的水杯,臉撇得更開了。
緩了很久,閉上眼睛,啞聲道:“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傅丞硯沒應,只是端著水送到邊,讓干涸的稍稍潤了一下。
溫溫熱熱的水覆過,聞卿瑤已然眼眶紅得灼目,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用力推了他一把。
“嘩啦——”
水杯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聽到聲音,門外立刻跑進來一個年輕孩,穿著迷彩服,上臂系著白底紅十字袖箍,看樣子是個小護士。
小護士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一眼在傅丞硯懷里的聞卿瑤,面不虞道:“你干什麼呢,是傅隊長把你救回來的,你做手取子彈的時候還攥著人家不肯松手呢,好端端地發什麼脾氣。”
說著,蹲下來收拾了一下玻璃渣。
傅丞硯皺了皺眉,說道:“夏芷,聞小姐剛剛醒來,緒不穩定,一會兒讓軍醫來看看。”
聞小姐……
哦,搞了半天,在別人面前,只是聞小姐。
鼻尖一酸,眼眶更紅了,聞卿瑤忍著上的疼,微微側過去,雖然還靠在他懷里,但不再看他。
夏芷收拾完玻璃碎片,起看到這副模樣,抿著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大小姐。”
傅丞硯冷聲道:“夏芷,你出去。”
“傅隊長……”夏芷愣了一秒。
看著傅丞硯似乎有些怫然不悅,咬了咬下,掉頭就走了出去。
隨著夏芷的出去,整個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傅丞硯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聞卿瑤的肩,低下頭問道:“阿瑤,要不要吃點東西?”
聞卿瑤咬著指尖,沒有看他一眼,“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你走……”
至此一面,埋在心底三年的那個人又這麼活生生出現在了眼前,但是心底,卻沒有了初見的那一悸。
傅丞硯闔了闔眼,深吸一口氣,將輕輕放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出了門。
“咔噠。”
門被輕輕帶上。
這一刻,兩行眼淚,決堤似的,終于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聞卿瑤咬著手指,把原本很大聲的哭聲都堵在嚨里,無聲無息,肩膀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心底什麼覺,只有自己知道。
-
或許是因為傷,或許是因為止疼藥,又或許是因為不想再去面對傅丞硯。
聞卿瑤在無聲大哭一場之后,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
再醒來的時候,是第三天的早上。
一個軍醫仔細查看了一下的傷勢。
“據傷口來看,槍的威力不大,子彈也取出來了,傷口雖然有點深,但沒傷到骨頭關節和神經,不影響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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