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其實也知道,在沈梨初心底,是覺得有一點對不起他的。
因為自己的存在,沈梨初從裴叔叔和于姨姨上分走了太多太多本應該獨屬于裴聿的了。
甚至不僅僅是,更有著裴家在京上流圈中的頂級人脈、資源、背景。
如果沒有裴家,現在的圈層和就,或許是一輩子難以企及的。
所以,無論裴聿和于清清、裴霽云鬧得再兇,他們也不敢讓沈梨初知道。
因為他們都知道,沈梨初會自責。
已經從裴聿上或分走、或得到太多太多東西了,如果裴聿再因為自己和父母吵架,沈梨初會很難自的。
這些天,于清清也一直在尋找更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真的只想把裴聿送走的話,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只需要隨便扯一個謊告訴沈梨初,讓沈梨初來勸裴聿,裴聿那麼聽沈梨初的話,最后肯定會乖乖在國外待三年的。
可于清清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裴父在得知沈梨初知道于清清生病住院后,那麼憤怒的原因。
啪嗒——
一顆眼淚砸在了裴聿的手背上。
燙!
看著沈梨初無聲流淚的模樣,裴聿只能慌張又無措地用指腹替掉臉上的眼淚。
“小乖,別哭。”
沈梨初直接撲到裴聿懷中去了,帶著哭音道:“是因為我對不對?”
“我不要你們吵架。”
“我不要姨姨生病住院。”
“……”
裴聿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默默地抱了沈梨初。
后來,裴聿直接帶著沈梨初從醫院先走了。
沒有回家,也沒有回祖宅那邊,而是去了酒店。
每次沈梨初哭了之后,都會緒低落很久。
這次也不例外。
裴聿便想盡辦法哄著沈梨初。
他沒有再提及有關自己和于清清吵架的事。
沈梨初像是猜測到了什麼一樣,也沒有再提起。
兩人在酒店住了兩天。
這兩天時間里,沈梨初最喜歡的就是和裴聿待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起做著平常在家做的事。
晚上的時候,裴聿依舊會在沈梨初床下打著地鋪。
沈梨初會伴著裴聿的說話聲音睡。
翌日。
凌晨四點。
沈梨初不知為何,突然驚醒。
看見臥室門底下隙中進來一線亮,就知道裴聿肯定沒在臥室里了。
沈梨初起,悄悄把臥室門打開了一點隙,裴聿的打電話的說話聲隨之傳來。
明明沈梨初什麼聲音都沒弄出,裴聿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
裴聿打電話的說話聲隨之一頓,他匆忙和電話那頭的人解釋兩句后,便掛斷了電話。
他朝沈梨初走來,聲問道:“怎麼突然醒了?”
沈梨初眨眨眼睛,小聲道:“有些了。”
聞言,裴聿將沈梨初單手抱起之后,轉來到了茶水間。
茶水間的飲類品種很多,占據位置最大的是那一整扇酒架。
“想要喝這個。”沈梨初指了指冰箱里面放著的碳酸飲料。
裴聿眉頭輕皺起,剛想拒絕,又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應了一聲好。
但他也不敢縱容沈梨初喝太多。
“剛剛是在跟裴叔叔打電話嗎?”沈梨初捧著杯子,一邊小口小口喝著冰鎮碳酸飲料,一邊詢問道。
裴聿輕輕嗯了一聲。
沈梨初將那半杯碳酸飲料喝完之后,將空杯子遞給了裴聿。
裴聿接過,隨意放在了吧臺上。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沈梨初抬起頭,著他小聲問道。
裴聿神有些許復雜:“小乖想回家了嗎?”
沈梨初搖搖頭,然后又點點頭。
不想對裴聿撒謊。
“不想回家。”
“但叔叔和姨姨會很擔心的。”
和裴聿就這麼突然跑掉,本來就是不對的行為。
裴聿無意識收了收雙臂抱著沈梨初的力道,又將腦袋輕輕放在了沈梨初的頸窩,“小乖,能不能不回去?”
沈梨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準備實話實說:“我也不想回去。”
不知道回去之后究竟會發生怎樣的事。
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沈梨初有點難過地低聲喃喃道:“可是裴聿,我們不能任。”
這話不像是說的裴聿聽的。
倒像是沈梨初說給自己聽的。
裴聿不再應聲了。
.
裴家。
于清清用手扶著脹疼的腦袋:“阿云,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句話自從于清清打了裴聿之后,裴霽云就數不清從里聽到過多遍了。
一次一次復盤,一次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
或許,會有著更好的辦法?
事到如今,裴霽云不會去評判是對是錯,他只能勸道:“清清,不要化自己沒有走過的路。”
于清清很茫然。
“我總覺得,小聿和梨梨之間,應該還發生過我們不知道的事。”
“要不然小聿不會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試圖去留住梨梨。”
裴聿本是一個不信神佛的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用近乎玄學的方式去想去留住沈梨初,說明這已經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偏偏沈梨初那麼依賴裴聿,沒道理會離開裴聿邊的啊。
如果說是擔憂有一天沈梨初會離開他的邊,而提前做的準備。
那也沒有理由立啊。
裴聿又向來不是杞人憂天的格。
越往細琢磨,于清清就越一陣后怕,猜測:“會不會是小聿已經做了什麼讓梨梨不能原諒他的事?”
可又有什麼事,會讓裴聿做了,沈梨初不能原諒他?
裴霽云也想不出來,只得搖搖頭:“或許你可以和小聿開誠布公地談談?”
一提起這件事,于清清就愁得慌:“問不出來的,我已經試探過了。”
接著,于清清蹙眉又道:“梨梨那麼善良,又那麼心。”
“加上又有自小長大的分在,我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有什麼事會讓小聿擔憂梨梨不會原諒他的。”
再者,裴父雖然對裴聿管控十分寬松,實則他大致的一舉一,都瞞不過裴父的眼睛。
如果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裴父也不可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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