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件事。”沈確側頭看了唐一眼，從電腦中調出一份文件。

亦是與唐氏集團有關的一份詳細的調查報表。

這一刻，唐的心里說不是騙人。

第一次有人，如此用心待。

“你是怎麼做到的？”唐湊近沈確，確切地說，是湊近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得以近距離地看清屏幕上的報表容和上面的數據分析。

彼時，激的忍不住紅了眼眶，心湖。

一直想要拿到唐氏集團的近年來詳細的財務清單和企業真實風險評估報告。

可是這些年在唐氏明面上是個總經理，事實上勢單力薄。

有人設絆，連企業的核心層面都及不到。

而沈確，卻只用短短幾天的時間搜集了想要的東西。

“你怎麼拿到的？”唐驚訝地問沈確。

問完之后，就后悔了。

他那樣有手段的人，只有他不想去搞的事，本沒有他搞不定的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群人你不是早就看清了他們的臉嗎？”沈確看著屏幕，一邊滾畫面一邊與唐解釋著每一個數據的意義。

唐認真地聽著。

這也是第一次覺到自己作為公司的管理者，所有一切還太過薄弱。

有一點唐栩說的沒錯，甚至于太過迂腐，不知變通。

在沈確陪簡單看過一遍這份報表的時候，他對說：“現在你應該能夠理解秦霄，為什麼他寧愿給他們錢，也不愿手跟唐氏集團有關的任何項目。”

“是我，我也不會！”沈確肯定地說。

他向唐，“所以上次的那份策劃案哪怕到現在我依然還是會拒絕你。”

他坦誠又真誠的目看向時，唐竟然有些慚愧。

“所以，你也覺得我應該放棄唐氏，放棄本該屬于我媽媽的那部分份額嗎？”

“如今的唐氏，早已是空殼一座。這些年秦霄投進去的私人資金唐勝安其實也并未真正用在發展公司的實經濟。公司各大重要部門和板塊水、虧本嚴重。所謂的降本增效無非就是從人員的配置和產品的質量上刀。”

他雙手十指相扣，深吸一口氣，對著唐繼續說道：“你想知道的秦霄給他的那些錢又用到哪里？一部分用在前些年火一時的炒房投資，一部分用在信息產業……”

這些其實都不是唐氏集團曾經涉及的領域。

媽媽創立企業之初也只是一家小小的工廠發展起來的，后來工廠發展很好，賺了些錢，租了自己的寫字樓，工廠也一躍變了企業，也算風一時。

那時候的唐勝安就想著要砸錢去投資其他賺錢更快的項目。只是那時候媽媽作為公司執行董事長，一直認為唐氏集團還不足以備承他所說的那些投資項目的風險條件。

“地產行業急劇下行，而如今的信息產業雖火，但也并非一個短期的獲益項目。需要的持久的、大量的資金源源不斷地投進去……”

沈確解釋得足夠直白。

唐知道他的意思。

“據我所知，唐栩背地里還欠了不賭債。先前唐勝安已經挪用公司賬戶資金給他填了不窟窿……”

這些，唐不是沒有有所耳聞。

“唐……”沈確說，“如果你還是想要按照先前的計劃，繼續用項目讓這個公司起死回生，我覺得是在為難自己了。”

在沈確不留面的宣判中，唐低頭不語了許久。

“其實我早就知道，只是……”只是因為答應過媽媽，要守住半生的心。

“唐……”

“我累了，我睡一覺，然后再好好想想這件事……”唐起，有些疲憊有些迷惘地說。

看著頹敗的臉，沈確到的話終是咽了回去，“你先將恢復好，后面的事我們再說。”

在唐轉回房的時候，沈確忽然拉住了的手腕。

唐回頭。

沈確說：“別擔心，這件事，現在還未最終定論。看在外婆的面子上，我也會幫你一起想辦法。”

唐心中微微震驚，但卻因為眼前男人的一句話，心里忽然有了底氣。

“嗯。”

“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我就在外面。”

沈確這一待就是一整夜。

中途的時候還去房間給睡得昏昏沉沉的唐量過溫。

溫度回升，他便給了額頭，又給喂了一粒退燒藥。

看著不安的睡，沈確心頭輕笑。

他沈確何時干過這種事，居然真的因為外婆的一句囑托，在這里盡心盡力照顧起來人了……

深夜時分，秦霄的車停在了唐公寓樓下。

同時停在他車前的是沈確那輛拉風的柯尼塞格。

“二，已經凌晨一點了，我送您回家？”每天都要加班，司機都快要不了了。

映著窗外的墨，秦霄面森冷，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沒有人能夠揣測他現在正在想著什麼。

直到三樓的燈如數熄滅，整棟樓也陷了一片黑暗和安靜之中。

沈確并未下樓。

雖然，他已經讓閔特助調查了早上酒店唐與沈確的事。

但是有一點不可忽視的是，唐與沈確之間的關系好像已經切到“朋友之上人未滿”的程度。

這個認知，讓秦霄心中很不舒服。

或許，每個男人都會對自己曾經擁有過的人多存在著一點占有。

畢竟，那是無數個深夜與他深流的人。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并不唐。

如今離婚協議已簽，更沒有出現在這里的意義。

淡漠地收回落在樓上的目，他后背輕靠在座椅背里，雙微敞，一只自然垂落，一只手搭在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無一下地盤轉著手機。

而后，吩咐司機掉頭離開。

回到臨境灣。

秦霄剛剛下車，一個悉的影從屋跑出，直接朝他撲了個滿懷。

“阿霄，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也不接。”喬知鳶撒的聲音傳來。

秦霄低頭，那張臉一點也不比唐差。

脾氣更不知道比唐乖順了多倍。

說什麼當牛做馬，他在床上不也是的牛馬！

“阿霄……”他看著的眼神有些空，溫喚他。

“鞋都沒穿就跑出來，當心生病！”秦霄責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