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老宅來電的時候，唐剛剛送沈確離開。

夜幕降臨，風停歇，雨還在繼續下著。

“，來一趟老宅吧……”是秦霽打來的電話。

他什麼也沒說，唐卻有種不祥的預。

今日是每個月的家庭聚餐日，唐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參加。

期間，打來過電話，最后都以工作忙、在外出差敷衍過去了。

也便相信了。

出發去老宅之前，唐試圖給秦霄打個電話，最終沒有打通。

車子駛秦家老宅的時候，家丁對依舊畢恭畢敬，尊稱一聲：“二”。

只是如今，聽著這樣的稱呼，唐覺得有些時過境遷的陌生。

剛一下車，管家就撐著傘從大廳里出來迎接，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和擔憂，“二，您可終于來了，快進去吧。”

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每個人臉上的沉和焦急，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對方為撐傘，唐禮貌道聲“謝謝”后，隨的腳步一同踏進別墅大廳。

往常這個時候，大廳里會聚集不人，圍著老太太，大家聊天、喝茶、嗑瓜子、玩游戲，一片熱鬧和諧。

而今天，除了秦家的大房秦耀商阮清雅夫婦以及兩個兒子秦霽和秦霄外，只有秦霜兒一個人在，一臉做錯事的表膽戰心驚地站在主位上正襟危坐的老太太邊。

秦耀商夫婦則是坐在主座的兩邊。

秦霽站著，秦霄則是跪在地上，蜂腰虎背繃直。

整個大廳里充斥著一沉重的迫。

“兩個月前已經離婚？這件事是真的？”老太太盛怒的聲音傳來。

一旁的秦霜嚇得一個激靈。

在秦家三年，唐只見過慈祥和藹的一面。

這種帶著上位者盛怒的迫讓唐踏進大廳的腳步陡然怔住。

跪在地上的秦霄，背得直直的，許是淋了雨的緣故，溫捂干的白襯衫皺低黏在上，看起來著實有些狼狽。

在老太太盛怒之下，秦霄咬著牙，沉沉地應了一聲，“是！”

一個字，差點將老太太氣得背過氣去。

“好好好！”老太太捂著疼痛難耐的口，臉慘白，“你長本事了，翅膀了，是吧。有膽量私自離婚為什麼沒膽量早點告訴我實？！”

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吱聲。

秦霄亦是不說話。

“為什麼要離婚？！你老實說，是不是跟喬家的那位有關系？！”老太太杵著拐杖再一次問道。

對秦霄失頂，“秦家子孫眾多，我向來只偏中你。我一直認為，你最是懂分寸的孩子！阿霄，這一次，你實在太讓我失了！”

老太太氣得一口氣順不上來。

“……”唐喚了一聲。

在眾人的目中，快步走了上來。

來到老太太邊，如從前一樣，一邊無比地幫順氣一邊勸解，“您別激，要。”

“……”老太太看到，滿眼懷愧疚的神，拉住的手握在在掌心里，心疼道：“你這個傻孩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阿霄跟你離婚的事？！若是早點知道，定不會讓你這委屈的！”

唐下意識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秦霄一眼，恰好秦霄也在看。

那張臉幽深冷漠，眸子更是冰寒如錐。

那眼底的克制復雜又難以捉。

“，我不委屈。”

唐被老太太拉在邊坐下。

一整晚沒有吭氣的秦霄因為唐的這句話忽然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嗤嘲的味道。

老太太見他如此，更是氣不打一來，對上他瞬間換了個臉，“怪氣什麼？！你還沒有回答我我的問題，為什麼要離婚？！”

唐剛要開口解釋。

沉默了一晚上的秦霄接了話，“您不都已經猜出了答案了嗎？非要我親口回答嗎？”

他抬起頭來，冷心冷，目瞥了一眼唐，而后對著老太太繼續說道：“當初結婚就并非我所愿。是您以懷了孩子為要挾我結婚。如今，既沒有孩子，也沒有，離婚也是自然而然！”他頓了一下，語氣意味深長，“以免……耽誤各自的正緣。”

雖然心里早已與秦霄劃清界限，可是從曾經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的一瞬，唐的心還是不可遏制地被他這句話重重地傷到。

無可辯駁。

只是看已經氣到拿拐杖打他的時候，還是出口替他辯解了一句，“這件事也不全是他的責任。是我，要離婚的……”

淡淡的聲音響起來，說得那樣輕飄飄的。

老太太的拐杖懸在空中，秦霄驚訝的目地落向的上。

所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

畢竟當年，唐家帶著上門婚的場景，每個人都歷歷在目。

秦霜不屑地輕哼一聲，雙手抱，“誰信！哼！別以為我們都忘了，當初為了嫁給我二哥你和你們家是什麼臉，就像只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甩也甩不掉。這幾年，更是以此為便利，從我二哥上撈了不知道多好！現在你說，是你主要跟我二哥離婚的，誰信！”

唐不想理，只想趕結束這場本該早與無關的鬧劇。

如果不是因為老太太，甚至不愿意再踏足這里一步。

“，你別替他說話，這件事屬實是阿霄過分，絕不會讓你白了這委屈。”不再給唐解釋的余地，老太太直接喊來管家，臉嚴肅，氣勢凜然，“把家法拿過來！”

聽到“家法”二字，所有人當場失。

秦耀商第一個站起來，“媽，家法要不就算了吧。我看阿霄今天狀態也不對，十鞭子下去……”

話音未落，就被老太太喝止，“他如果有一點點敬畏之心，也不能做出如此荒唐之舉。”

凌厲的目掃了一眼秦耀商旁的阮清雅，對兒子亦是恨鐵不鋼地說了一句，“如今這樣，算不算是報應……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知曉當年秦耀商事的人都明白，若不是當初老太太不忍秦氏脈流落在外，秦霽又還小需要母親的照顧，是絕不會應允阮清雅在秦霄母親離開后秦家后允許進門的。

也正是這一點，老太太一直對秦霄偏心有余，親自栽培。

這也是他能夠一路扶搖，穩坐秦家最榮耀的位置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