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嚴謹地開口：“四點至六點。”

“啊？兩個小時才睡著？”

向斐然瞥一眼這個沒悟的：“從四點睡到了六點。”

話剛說完, 表妹的鋼筋鐵掌就招呼到了背上，向斐然被拍得一口水全嗆了出來——

“噗——咳咳咳！”

方隨寧橫眉怒道：“誰允許你疲勞駕駛的！”

向斐然不跟開玩笑：“行了我保證, 出門前補了四十五分鐘的覺，現在絕對清醒。”

他說完, 瞥了眼一直不上的商明寶，將喝空了的易拉罐扁，隨手丟進垃圾桶。

砰的一聲，混著一句只有商明寶聽到了的輕語：

“放心，你在車上，我不會來的。”

·

將人送到離圖書館最近的商場，向斐然背著電腦徑自去自習室。

他已經列了一個全面的清單給方隨寧，至于品質和件參數的挑選上，方隨寧這麼多年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實在不行，直接上最貴的。

在向斐然的預想中，這會是一個很快速的環節，因為戶外的東西……都樸素得很別致，靠譜的牌子也就那幾個，沒那麼多花頭好挑。但在不間斷發來的照片中，顯然，他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商明寶每試一件沖鋒，方隨寧就拍照丟給他，問：【這件怎麼樣？】

向斐然直男回復：【行】

方隨寧：【這件呢？】

向斐然：【OK】

方隨寧：【這個也好看】

向斐然：【……】

方隨寧：【這個這個！】

向斐然：【睡覺.emoji 電腦.emoji】

方隨寧：“斐然哥哥給不出意見。”

商明寶泄了氣：“你是不是沒給我拍好呀？”

方隨寧：“我拍得很好啊！而且你本來也好看！”

“他就沒說哪件特別好嗎？”

方隨寧：“他本就不回我了。”

商明寶一下子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將上那件白風殼下。

一定是方隨寧死亡角度把拍得太難看，好丟臉，早知道不讓拍了。就說了，向斐然怎麼會選孩子的服？

導購也伺候得累死了，而且看兩個小姑娘單獨來逛戶外，不像是真心要買的，臉早已臭了。

商明寶把包拎起來，懨懨地說：“不選了，全包了。”

導購臉上表失控，方隨寧也失控了：“啊？”

導購微笑提醒：“小姐我們的均價在八千左右哦，您剛剛已經把我們所有的款都試了。”

商明寶扭頭問方隨寧：“你不是說這是戶外頂級牌子嗎？這麼便宜啊。”

方隨寧：“……”

商明寶吸著茶里的珍珠：“都包了，給我打車送貨上門，”扭頭對方隨寧說：“隨寧，你把地址留給。”

方隨寧急call給向斐然，但被無掛斷。穩住商明寶：“你不要沖消費，不要浪費爸媽的錢，他們賺錢也不容易……你等等，我找個有審的。”

兩人在門店坐了小半會，導購送茶和糖果過來，又被暴擊——

“三層樓的大旗艦店，連個vip室都沒有，他們沒有vip客人的？”

男同學蔣康氣吁吁出現在門口時，方隨寧如獲救星：“幸好你住得近！”

蔣康勻了氣，先對商明寶搖搖手說了句“hi”，又對著方隨寧話里有話地說：“也不是很近，特意跑過來的。”

方隨寧也意味深長拖腔帶調地“哦……”了一聲，眨眨眼：“那你幫明寶選？”

商明寶才沒這心，坐在沙發上懶得彈：“不要，穿來去煩死了。”

什麼破服，還得本小姐親自試，連個試模特都沒有。

蔣康立刻善解人意地說：“那剛剛拍照了嗎？我看看。”

方隨寧便將剛剛發給向斐然的照片一張張展示給蔣康看，蔣康每件都提出了一點中肯的小建議，商明寶也從剛開始的滿不在乎到后來稍稍聽進去了一點。

蔣康在面前蹲下：“babe，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把那兩件再試給我看一看？”

商明寶左右噘了半天，大發慈悲地說：“好吧。”

最終結果角逐而出，方隨寧長松了口氣。排隊等買單時，空看微信，才發現向斐然在五分鐘前回了信息，挑了其中一款，附言說：【剛剛開了免打擾。】

那件因為主打防強降雨的，所以料質較重，氣沒那麼好，不太適合這次出行，已經被功能地pass掉了。向斐然沒見過實，選得不對也有可原，方隨寧沒告訴商明寶。

方隨寧給他回復：【選好了，選了另一件。】

向斐然：【好】

方隨寧：【接下來的任務是鞋子。】

向斐然：【行】

課題組的服務不錯，可以同時跑幾個任務，他剛剛重寫了指令，又同時跑了兩組新樣轉錄組的注釋，現在還算有空。

方隨寧發照片的風格還是一口氣一連十幾張，什麼角度都給拍全了，向斐然難得耐心，一張一張仔細看過去后給出意見。有幾張商明寶明顯已經不耐煩了，直地并排抻著，等導購給系鞋帶，噘著。

死亡鏡頭，自己看到得瘋，但向斐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壞地點了保存。

這之后，他又鎖上手機、開啟免打擾模式，開始看塞滿了存的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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