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柏延黑沉著臉，一把從Rinna手上將石頭和稿紙都一把攥到手心，“商明寶，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夠？從十八歲開始到現在，你跟向斐然的六年，也是我對你的六年！我陪你逛街陪你談心陪你理難關，你哭的時候，我也會難過！”伍柏延點著自己的心口，“你跟他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不能試試接我？”

“因為我不喜歡你！”商明寶驟然極力喊出一聲，滿屋皆靜，在大而豪華的房子里幾乎形回聲，“我不喜歡你！你到底要我說多次！”

當著這麼多傭人的面，伍柏延難堪得下不來臺，面已不能用黑沉來形容，是鐵青的，冰冷的。

“你是喜歡我對我好，然后呢？哄著Wendy一起來騙我，跟我玩過家家，收買我的傭人，監視我的行程！你像個蒼蠅！蒼蠅！甩不掉拍不死的蒼蠅！”

眼見著伍柏延臉煞白，蘇菲也覺不忍，想勸商明寶口下留，但一想到在極怒之中，而自己還做了錯事，便默了下來。

“Wendy……”伍柏延的口吻染上慌，“Wendy怎麼會是過家家？你想在紐約創立高珠俱樂部，是最好的人選，你本來就是商明寶，那些投資人本來就是愿意來攀你的，靠你的那些設計和藍圖來打他們，他們怎麼會懂？他們不懂的！用最便捷的方式達目的，有什麼錯？你的目的是把事做起來，你管中間那些環節那些人的初衷？！”

商明寶深深地失地看著他，從他口中得到了有關這場過家家游戲的最后一塊積木。

“你太好心了……”攥著拳，繃了全的每一道神經，“我真謝謝你。”

“babe，babe，不要為這件事生氣好嗎？”伍柏延試圖讓冷靜，“我錯了，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瞞著你越俎代庖，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保護你，記得嗎，在斯里蘭卡我真的可以為你去死，就算當時是向斐然在現場他也不過是做到我這樣了！”

商明寶只到一無窮的疲憊和平靜：“你走吧，Alan，我不會再給你機會纏著我了。”

伍柏延徹底驚慌無措了起來：“商明寶！我是你爸爸最看好的人之一——”

“那是因為他瞎了！”商明寶閉眼大喊，“送他出去！”

“……”

保鏢上前來，禮貌地請他離開。但伍柏延并不放棄，還在做最后的嘗試：“我知道你跟向斐然分手很難過，你再冷靜一段時間，好嗎？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商明寶麻木淡漠地看著他：“你推波助瀾，讓我跟向斐然分開，就是最大的傷害。”

“你怪我？”伍柏延不敢置信。

“我怪我自己——送客吧。”

他追逐了六年的孩，年長他一歲但總被他當妹妹對待的孩，轉過去背對向了他，無視他的掙扎和咒罵，也無視了他的聲聲挽留，只留給了他一道淡漠的、沒有緒的背影。

門關上，商明寶蹲下了。

“蘇菲，我今天失去了兩個朋友……”

捂住雙眼，滾燙疲倦的呼吸盈滿掌心。

還有太多的賬沒算，算了，友意利益，如何算得清呢……多麼孱弱啊，，怕傷朋友的心而舉棋不定綏靖退讓。多麼孱弱而芒四，才會招來這麼多的覬覦和妄想。和向斐然，都不過是攜珠寶而夜行的人。

即將迎來零點，二十五歲生日的末尾，沒有等到向斐然的一句「生日快樂」。

「你可不可以祝我一句生日快樂」

微信對話框里，綠標閃爍。

零點過了，鐘聲敲響，這一句始終沒有發出去。

-

“生日快樂，商明寶。”

那夜星空下，不是沒有回聲。

-

不想再飛了。

這是再次落地香港后唯一浮現的念頭。

溫有宜來機場接機，看見商明寶面容，心里稍安心。比起上次的神思恍惚，要堅毅清澈太多。

又要重新開始，商明寶一時沒有頭緒，卻不急躁了。

“你到底要當一個珠寶商人，還是珠寶設計師，你先想清楚。”深水灣湖心亭，商邵問，“就算是一個只服務小眾客群的獨立品牌，你也不可能既做公關，又做營銷，兼職運營、采購、設計以及生產。現代企業誕生出這麼多細分部門，不是讓你一個人從頭到尾兼數職的。”

商明寶思考著：“在紐約時，公關和市場、客戶資源由Wendy來負責，但我確實也花了很多時間去維護。”

喋喋不休地跟那些明星貴婦們講材質學，都快講吐了。

“忘了，你還兼了銷售。”商邵點點頭，“不錯，天縱商業奇才。”

“大哥！”商明寶惱怒了，“我的計劃里也有招這些人！”

“沒用，因為你沒有打通環節，不是你指揮他們到筋疲力盡，就是他們各自為營。你在紐約確實是過家家，但我沒想到你能騙到投資。”商邵認真思考了一瞬：“華爾街水平下降得這麼厲害？”

商明寶：“……”

“想清楚自己的定位，喜歡玩寶石和設計，就好好玩寶石和設計，品牌怎麼做起來，去找專業能拉起品牌的團隊；喜歡做品牌，那就好好了解整個產業鏈環節。聽爸爸說，你看不上自己家的珠寶集團？”

商邵進集團的第一站崗就是在珠寶集團擔任助理總裁，雖然只有一年，但他清楚這部份業務是如何，是一架上過油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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