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想過的最好結局,也無非是低調地領個證,等他百年之后再補儀式——還能補嗎?他有時候著急自己活太久了。
商檠業愣了愣,反應過來向聯喬是在說他仁慈。
偌大的中庭風聲寂寂,柚子花的花香溢滿了空間。
向聯喬送他到車邊,承諾:“斐然這邊,我會跟他說。”
-
香港深水灣。
應即將前往歐洲開啟電影節之旅,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難得了兩天時間在香港陪溫有宜,正遇商明寶在家。
上次向斐然來做客,住了兩夜,被他們抓著打了好幾圈麻將。幾人里明羨麻將癮最重,但柯嶼和商邵牌技好。
向斐然沒玩過,現學。
明羨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給他講了一遍規則,“明白了嗎?”
向斐然點頭。
“真明白了?”明羨不確定地問。
見是真的擔憂,向斐然沒有說這規則沒難度,而是稍點了下頭:“應該。”
明羨:“放心,你是客人,我們都會讓你。”
向斐然思考了一下:“怎麼讓?”
“給你喂牌,或者你放沖時不胡你咯。”明羨眨眨眼。
學到了。好像不是牌技,是人世故。
商明寶站在一邊,接收到向斐然的目,將耳朵湊過去。
以為他會問輸了怎麼辦,正想豪氣萬丈地說你的牌資本公主全包了,接著便聽到向斐然淡定地低聲問:“你需要我先討好誰?”
商明寶:“……”
這臺麻將機是洗發牌一的,第一副牌剛發好,向斐然剛翻開立起,還沒等邊觀戰的商明寶和應看清楚,他就問:“起手就和的牌,是要繼續打,還是推牌?”
剛開始理牌的余下三人:“?”
商明寶大驚失:“等等,等等等——不要沖,詐和翻三倍。”
向斐然耐心十足,溫且無所謂地「嗯」了一聲:“那你幫我看看?”
幾個兄弟姐妹都意味深長此起彼伏的咳嗽起來,商明寶頂著力理了三秒牌,理完后臉也紅了,強行若無其事地說:“真和了,天和。”
明羨心態很穩:“沒關系,新手保護期,手氣不錯。”
明卓委婉且好心地提醒:“向博看上去不像新手。”
向斐然確實是新手,因此這個夜晚讓所有人印象深刻,首先是明羨輸了籌碼結算出局,接著是明卓,接著是柯嶼。
不得已,商邵和應也下了場,商明寶坐向斐然下家,場上局面莫名變了應和商明寶此起彼落地「吃」、「」、「和了」、「自」,兩位男士則全程不如山,一言不發、諱莫如深。
所有人:“……”
到底在較什麼勁……
商明羨終于忍無可忍揭竿而起:“不準打夫妻牌了!”
拜托這是打麻將不是「誰把老婆牌喂得最好」大比拼!
于是場面又變了所有人番上場,就連對麻將毫無興趣每次都是被拉過去的商陸也沒逃過一劫。
向斐然起先贏多便會輸多,直到明羨咬著牙心里滴地微笑說:“沒要的,向博,贏了的錢可以給babe買鞋子。”
一句話讓他醍醐灌頂,始終帶點游離的臉上出現了一略帶訝異的松,好像在責怪自己怎麼早沒想到?
打麻將看牌技看演技也看手氣。不巧,他一個看一眼池子就能上下牌路的新手,今天手氣……
也剛好神擋殺神。
至午夜兩點鐘,牌廳里哀鴻遍野。
向斐然推椅起,聲線平穩:“今天手氣好,承讓。”
洗手時被商明寶推門進來,一本正經地說:“給你一個噩耗。”
向斐然沖刷在水流下的手一頓,瞇眼:“三百多萬而已,總不至于不讓我娶你。”
商明寶笑趴在他上:“不是啊,大姐說以后綺邐的牌廳你都止。”
向斐然也跟著笑了一笑,撈在懷:“只是手氣好。明天努努力,都輸回去?”
商明寶立刻搖頭撥浪鼓:“才不要!留著給我買鞋子。”
確實,向斐然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游戲比數獨更讓他放松和愉悅,同時還能給老婆買鞋子。
接了一陣吻才出去,廳里已沒人,傭人沒聽到召喚,尚未進來做打掃。
商明寶在自己家里自在得很,著他靠到墻上,雙手勾住他脖子:“今天是不是很累?”
先是從寧市驅車過來,又要單獨面對溫有宜和商檠業,接著又是兄弟姐妹們的追問調侃——
很奇怪,沒人把他當一個初次登門的客人,相之間不見客氣和生疏,反有水到渠的松弛。但商明寶了解他,再怎麼松弛從容,應付這麼多人也該累了。
向斐然想也未想:“不累。”
“你可以在我面前長長地松一口氣的。”商明寶相當善解人意。
向斐然失笑了一下:“不至于,他們一直在聊你。”
只要是聊你,耳朵里聽的、眼睛里看的、里說的都有關于你,就不會到疲于應付,也不到厭煩和累。
商明寶噘了一下:“二姐真是的,那麼丟臉的照片……”
海膽頭商明寶是商明卓的限定珍藏。雖然家里人都看過且印象深刻,但被商明卓拿出來又展示一遍時,偌大的客廳里還是發出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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