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二房大人外放他去歷練，想把他調回來豈不是一句話的事？偏偏圍繞著沈景湛。

只有一種可能，這是沈景湛把他給外放出去的。

沈嘉顯做了什麼事，竟然讓沈景湛把他給外放出去？

話又說回來，沈家的人似乎…的確都畏懼沈景湛的。

“嫂嫂，你在想什麼？”好半天不見祝鸞說話，沈蔻玉都不免憂心起來。

“沒事。”祝鸞下心頭糟糟的思緒，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聲。

“你可不要誤會哥哥啊，嫂嫂。”要是讓兄長知道說這些，保管明日就把給嫁出去！

“沒有，我只是覺得…夫君這一路似乎也不太容易，外人瞧著他鮮亮麗，里卻……”

沈蔻玉心無城府，見祝鸞如此說，便

放下了心思。

主要祝鸞的樣貌看起來溫恬靜，不像會撒謊。

可沈蔻玉的心還沒有松一會，便聽到祝鸞問畫像的事。

“什麼畫像啊？”祝鸞奇怪。

“啊？”沈蔻玉愣了一會，跟祝鸞大眼瞪小眼。

“沒什麼畫像啊…”的聲音弱下來，直覺這件事或許不能說，因為祝鸞似乎都不知道。

若是說了……哥哥責備多怎麼辦？

察覺到沈蔻玉豎起了警惕，不好套話了，祝鸞沉默下來，“……”

轉移話茬沈蔻玉又不知道說什麼，害怕祝鸞心里有疙瘩，沈蔻玉眼珠子一轉，想了一個借口道，“是這樣的嫂嫂…”

“當時你與哥哥親，我在琉州不能過來，便讓母親給我寄了嫂嫂你的畫像，所以今天才那樣說了。”

這番說辭，應當尋不出錯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沈蔻玉的回話聽起來沒有什麼破綻，但祝鸞知道，這并非是真相。

到底是什麼畫像？

那種好似被蒙在鼓中，云里霧里的覺又來了。

“對，就是這樣。”

沈蔻玉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正打算起告辭，可祝鸞卻又問畫像還在嗎？

沈蔻玉愣了一下，“在……不在了！”

“我當時在琉州看過之后便讓小丫鬟給收了起來，嫂嫂若是你也想看，我回頭問問給我收拾箱籠細的小丫鬟吧。”

這本來就是推的話，沒想到祝鸞居然點頭了，“好，屆時你問問？”

“我也想看看夫君找人畫的我，究竟是怎樣的。”

“行。”害怕口無遮攔又說錯話，沈蔻玉沒坐一會便離開了。

走后祝鸞展出思忖之，

姣惠在一旁一直留意著的反應，“……”

回了院子的沈蔻玉也是悶得很，原想去跟祝鸞親近親近，幫自己跟沈景湛說話，卻沒想到鬧出這檔子事來。

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趕在沈景湛回府之前在廊下堵住了他，先跟他陳了自己的失言，并表示下次再也不敢口無遮攔了。

沈景湛看著不言語。

沈蔻玉被他瞧得心里打鼓，忍不住腹誹，兄長對著嫂嫂和對旁人的態度還真是不同。

如今祝鸞不在，他臉上一笑意也沒有，清冷若冰霜，站在他旁邊都覺得寒津津的。

沈蔻玉不敢多話，良久之后沈景湛才道，“你出門也有小半年了，怎麼還是一副直腸子，嗯？”

幾乎是在瞬間，沈蔻玉便懂了沈景湛的言外之意，他哪里是說直腸子，而是訓沒長進。

但這件事的確是理虧，不能頂。

“蔻玉下次再也不敢了，哥哥。”

瞧著低頭低腦，沈景湛再沒說什麼了，抬腳離開。

沈蔻玉，“……”

祝鸞一整日都待在院看景想事。

琢磨了許久，沒有捋清楚就算了，反而覺得不對勁，更惱火的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種覺令難，不斷想到沈景湛對的溫，又覺得這樣惡意揣測沈景湛，實在是不好。

或許真的應該找個太醫看看了吧。

沈景湛回來之時，祝鸞在后院庭坐著假寐。

是他上清冽的氣息襲來，才驚覺他悄無聲息的靠近，抬眼看去。

男人眉眼如畫，旁邊懸掛的琉璃燈籠罩著他的周廓，映照得他如同玉臺神君一般。

他半蹲下來，就在的面前。

還沒說話，率先手過來，祝鸞發著呆沒來得及躲避，等想要躲的時候，沈景湛的手已經放在的額面上了。

到男人指腹挲下來的溫，“……”

即便沈景湛什麼都沒有說，但祝鸞知道，他是在試探有沒有哪里不舒坦，是因為知道問，可能不會說了。

沈景湛幾次救于危難，怎麼能夠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夢，從而懷疑他，質疑他，甚至覺得他不是好人？

場之上波詭云譎，若是沒有狠絕的鐵腕，又如何能夠在朝廷站穩腳跟呢？

他現如今可是沈家的世子，又是朝廷的中書大人，沈家人敬畏他不是應該的嗎？也正是因為沈景湛的敬畏，才讓也得了不殊榮。

表面上沒有人敢為難，背地里也沒有聽到什麼七八糟的言語，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

兩人本就是盟親，應當信任的他。

等等，盟親……

祝鸞在心里重復著這兩個字。

其實從一開始，對于沈景湛就不是太了解，即便知道，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份，還有幾次接下來覺得他溫，再往里深究，便沒有什麼了。

如今又為何這樣介懷？介懷沈景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騙？

難不，對沈景湛……假戲真做，沉淪下去了嗎？

思及此，祝鸞的心中越發警鈴大作。

“晚膳已經備辦好了。”他從額頭上收回手后，去牽。

祝鸞看著面前，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指…

他沒有直接過來牽了，而是停留在半空，讓自己抉擇要不要牽。

也不曾對的停滯進行催促，一直在等。

半息之后，祝鸞還是把手到了沈景湛的手上。

男人掌心溫熱，搭上去一會，他順勢牽著起來，可也只是牽著起來，便松開了。

祝鸞察覺到他的變化，只覺得意外，但沒有開口說話。

用晚膳之時，就跟前一樣，沈景湛會告訴今日發生了什麼時候，也會問在家都做了什麼了。

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但也的確沒發生什麼，祝鸞一直覺得是自己在莫名計較奇怪。

這一切，都起源于的夢。

夜里歇息，沈夫人又派了人來。

和沈景湛都親有些時日了，沈夫人和沈老太太卻一直人過來聽墻角，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停止？

莫不是要等“懷孕”？可本就不會有孕啊。

對了，說到這件事，應當斟酌著跟沈景湛開口了。

眼下要說嗎？

昨日沈老太太和沈夫人也派了人來，但因為的腰還酸著，沈景湛沒有。

今日，的子骨已然好全了。

可那個夢……

側的男人忽而啟，“今日下值回來，小妹在廊下告知我，口無遮攔跟鸞兒說一些事。”

沈蔻玉居然跟沈景湛說了？祝鸞驚訝。

“嗯……”心里翻著主意，面上卻輕聲應他。

“所以，鸞兒怕我了嗎？”男人沒有辯解，反而問。

祝鸞頓了一會才道沒有。

男人輕笑，“還以為鸞兒怕我了。”

“不是怕…只是詫異。”加上那個稀奇古怪的夢。

不知道怎麼跟沈景湛說。

若是說了，他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神經兮兮，抑或者庸人自擾。

但另一方面祝鸞也很清楚，沈景湛不會的。

他是溫潤君子，才不會像衛如琢那樣令人厭惡。

思及此，又把心往下了，這一整日都是太疑神疑鬼了。

“那個畫像……”沈景湛輕聲告知，并非是沈蔻玉說的那樣。

“不是那樣，那是怎樣？”微轉過來。

“小妹看到的畫像存在我的書房之中，是的畫像。”

起初，祝鸞也以為沈景湛說的“”是沈蔻玉，可很快又反應過來，不是。

他話語里的，是……藏心中的意中人吧？

這還是第一次，沈景湛跟提起“那個人”。

祝鸞來了那麼一點興趣。

也朝他那邊轉了轉臉，看過去。

“居然是的畫像，小妹怎麼說…是我？”

原本想要復述沈蔻玉的原話，可沈蔻玉說的原話是說比畫像上漂亮，這話要是說出來，豈非自傲？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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