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辭晚上回了一趟父母家。

為了確認一件事。

和寧穗第二次深聊過沈凌枝的問題后，季晏辭愈發覺得事存在蹊蹺。

他之前猜測圈子里大部分的謠言是他母親在背后推波助瀾。

包括沈凌枝對季晏辭勢在必得的態度。

都是季母給了沈凌枝自信。

可最近季晏辭心里總有一種預。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他要親自找他母親確認一下。

再有，兩年前，季母究竟對寧穗說了什麼，季晏辭也要再聽聽他母親的版本。

寧穗那張，親起來甜，說起話來七八糟，尤其是說到不說的話題，歪曲事實，說話說半句，重點全在沒說的半句上，可怕得很。

誰知，季晏辭剛回家，還沒來得及說正事，季母卻先提到了沈凌枝。

“凌枝回國后，跟在他哥哥邊，談了好幾個大項目，沈氏今年的利潤，估計要翻一翻了。”

“是真的優秀，學習好，能力強，長得又漂亮，上真的看不到一個缺點。”

“晏辭，你說呢？”

他說？

他不想說。

他想把餐桌掀了。

季母不是真的有多討厭寧穗。

嫌棄寧穗的家世不夠好，格不夠強勢，但是會在親戚面前炫耀寧穗是高考狀元，會指著電視里的明星說這是兒媳婦設計的子。

季母嫌棄寧穗，基于和沈凌枝的對比。

沈凌枝家人寵與托舉，是這一點，寧穗終其一生都比不上。

高考狀元和國際比賽上的冠軍，同樣是沈凌枝這輩子也得不到的就。

人為什麼要比較？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人與人之間沒有任何可比。

如今，沈凌枝不過是稍有一點就，季母就迫不及待尋求季晏辭的認可。

想說明什麼呢？

讓季晏辭承認兩年前選擇寧穗是一個錯誤嗎？

還是說，真的只是單純想讓他評價一下沈凌枝？

他就當只是單純要一個評價。

最近關于沈凌枝的事，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連寧穗躺在床上和姐妹們打電話聊的都是沈凌枝的八卦。

季晏辭聽過幾回。

們在拿沈凌枝和喬映霜作比較。

當時寧穗說了這樣一句話：“雖然你現在不如沈凌枝，但是你跟著你婆婆歷練，穩扎穩打，過個十年八年，你至也是你下一個婆婆，也許還會比你婆婆更厲害。”

連寧穗這個不在商場里混的人都知道在商場里打拼要穩扎穩打。

沈凌枝不知道。

急功近利，來者不拒，迫切想要證明自己。

季晏辭對沈凌枝的評價只有兩個字：浮躁。

太浮躁了。

沈凌枝的確是談了幾個大項目，沈氏今年的利潤的確可以翻倍，但沈凌枝在圈子里的名聲也就這樣了。

這注定的上限不高。

真當商場還像以前的大院里一樣，是什麼玩過家家的地方嗎？

商場是會吃人的。

企業家本就不容易。

像寧槿、陳英，包括季母自己，們能走到今天，哪個不是從刀山火海里闖過來的？

如今的沈凌枝，男人追捧，春風得意，以的行事作風，取得階段功后，不僅不會收斂，還會滋生驕傲心理，自以為是，摔個大跟頭是遲早的事。

沈家對沈凌枝的縱容只會將捧到一個本站不穩的高度。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季晏辭看向季母，語氣冷淡地反問：“你真覺得沈凌枝是靠能力談的項目嗎？”

季母神一頓。

季晏辭繼續道：“你知道現在圈子里流傳著什麼說法嗎？”

“一百萬的項目，換沈大小姐倒酒一次；五百萬的項目，換沈大小姐杯酒一次；一千萬的項目，換沈大小姐陪酒一夜。”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計劃用一億的項目拿下沈大小姐。”

“沈家口碑不差，與沈家合作，還有沈大小姐作陪，不是虧本買賣，有的是人想驗。”

“媽，你真看得上這樣的人嗎？”

季母的臉變了幾變，沉聲道：“凌枝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哪怕你不喜歡，你們也還是朋友，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季晏辭淡淡道：“事實而已。”

季母又道：“你既知道的境，你為什麼不出手幫？”

“我幫？”季晏辭嗤笑一聲，“我查得到的事，沈柏煜會查不到嗎？親哥哥都沒有幫，得到我來幫？”

季母眉頭皺，還想說什麼，季晏辭將手中的筷子“啪”一聲拍在餐桌上：“我今天回來，不是來跟你聊沈凌枝的，媽，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從父母家出來的時候，季晏辭憋了一肚子火。

兩年前，季母不僅拿沈凌枝貶低過寧穗。

還質疑寧穗生不出孩子。

難怪前段時間寧穗提離婚的時候用生不出孩子當借口。

心里肯定還在記著這件事。

而且記憶深刻。

怎麼可能生不出孩子？

婚前檢的報告上明明白白地顯示了他們倆都健康得很。

是季晏辭就不想要孩子。

一旦懷孕，夫妻生活減不說，家里多個人，會分散寧穗的力。

寧穗本來就忙。

正于事業上升期，忙起來不著家，夜晚是最好的溫存時，可要是有了孩子，寧穗回家后一定會先哄孩子，留給季晏辭的時間還會剩多？

這樣的生活難以想象。

婚后，季晏辭一共帶寧穗回過兩次父母家。

季母兩次都跟寧穗提了生孩子的事。

寧穗兩次都點點頭乖巧答應會努力。

季晏辭兩次都捂著寧穗的耳朵讓當聽不見。

父母催生是常見行為。

季晏辭和寧穗解釋過，他還有個弟弟，他弟弟結婚早，前幾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去年又新添了一個兒。

他弟弟從小跟在父母邊長大，他們才是相親相一家人，他們管不到季晏辭頭上。

不用理會他們的話。

寧穗也見過他的小侄子小侄們。

季晏辭沒把催生的事放在心上。

可對寧穗而言，這不是單純的催生，更是為了澄清和證明自己。

雖無意義。

但這等同于是在心上的一顆小石子。

不大，不重，不值一提。

只會在偶爾想起時硌到。

細想起來，寧穗的確偶爾會在床上提生孩子的事。

當時季晏辭是怎麼說的？

他一邊用力一邊揶揄：“這麼想給我生孩子嗎？”

然后寧穗就咬著接不上話了。

如果不是今天問起來，季晏辭完全想不到還會在這個地方踩坑。

心煩躁地回到家。

季晏辭發現寧穗不在家。

是了，去朋友家吃火鍋了。

更煩了。

季晏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結合最近調查到的信息，細細回憶過去兩年的夫妻生活。

那一個越想越煩。

他起去酒柜里拿了瓶酒。

半杯紅酒剛下肚，胃里像是點了火，傳來麻麻的灼燒。

季晏辭酒量淺，宿醉容易頭疼，空腹喝酒容易刺激腸胃。

他平日里很注意。

今天純屬沖。

這下好了，不僅心煩躁，還難。

這種癥狀持續到寧穗回家。

寧穗看起來心不錯，走路時蹦蹦跳跳，今天沒扎頭發，在肩膀的長發跟著的作一聳一聳。

茸茸的腦袋撞進懷里的那一刻，季晏辭只想原地把寧穗撲倒。

可他沒有。

他閉了閉眼。

寧穗的胳膊肘打到他的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