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季晏辭輕著寧穗的后背低聲問。
寧穗不知道怎麼回答,思來想去,最后說起了尹謙的事。
“……他被騙了,房子沒了,錢被套住了。”
“他心不好,去療養院找姜姜的麻煩,結果姜姜不在,他又去找悅寧姐的麻煩,結果小秋守著悅寧姐。”
“見到他,小秋沖上去打他,但沒有朋友幫忙,小秋就是個純廢,反被尹謙踹斷了一肋骨。”
“現在姜家父母要告尹謙,還有房子的事,他要打兩場司。”
聽起來是惡有惡報的好事。
姜家父母和尹謙狗咬狗,姜敘秋和姜悅寧生活安定,姜書禾可以專心做自己的事。
這結果不好嗎?
不知為何寧穗緒不高。
是覺得下場還不夠慘?
季晏辭安道:“放心,還有一場司在等著他。”
寧穗趴在季晏辭的肩頭,輕聲問:“什麼司?”
季晏辭解釋道:“他給姜家投資的項目快出事了,資金收攏不回來,賣別墅的錢也拿不到,他手頭缺錢,只能變賣其他資產,他馬上會一無所有。”
寧穗一愣:“你怎麼這麼確定?”
季晏辭看了寧穗一眼,眼神里似有不解,他直言道:“這本就是我讓人做的局。”
寧穗:“…………”
之前季晏辭說過會幫忙理尹謙。
但他一直沒靜,其他人也沒提起。
現如今,姜敘秋全權聽從姜書禾的安排,每天和姜悅寧一起在療養院里拍日常生活。
姜悅寧病穩定,姜敘秋難得開始干正事,姜父姜母也不再怪罪姜書禾。
尹謙到輿論譴責,尹父親自押他道了歉,算是得到了懲罰,姜書禾沒有要繼續報復誰的意思。
只想把接下去的日子過好。
況且,自從事敗之后,尹謙也在變得倒霉。
人在做天在看。
像是老天爺對他降下的懲罰。
可現實中哪有這麼好的事?
更多是“為善的貧窮更命短,造惡的富貴又壽延”。
事在人為。
對上寧穗震驚的眼神,季晏辭越發不解:“我不是說過尹謙給我嗎?”
要是他不把這活攬下來,寧穗都打算和方赫揚一起去給尹謙套麻袋了。
他能不攬嗎?
“呃……”寧穗語塞,“嗯……”
季晏辭是說過。
但是……
寧穗皺著小臉:“但是你怎麼不說呀?”
又說:“偶爾說一下理進度什麼的。”
“進度?”季晏辭眉心輕蹙,“你關心進度?”
聽他的意思,他不關心進度。
不過也是。
他工作忙,事多,他安排一項任務,命令下達之后,不會時時盯著進度,他只需要一個任務完的回饋。
以合法手段弄垮一個人,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的。
這件事,歸結底,是寧穗沒把季晏辭的承諾當真。
不敢說話了。
季晏辭輕輕著寧穗的后頸,低聲問:“你對理結果不滿意?”
“沒有沒有。”寧穗低頭回避視線,把臉埋進季晏辭的頸間,隨口道,“拖欠尾款,沒違法吧?”
“分期支付,合同上寫得一清二楚,是他著急用錢又不看合同,他贏不了司。”
“哦哦。”
“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
“別撒謊。”季晏辭在寧穗尾椎骨的位置上拍了一下。
之前打屁,老要鬧,還嚷嚷家暴,現在改拍尾椎骨。
寧穗哆嗦了一下。
沒敢吭聲。
季晏辭約覺得寧穗今天慫。
還討好地往前。
像是做了什麼壞事。
“穗穗?”季晏辭眸微沉,眼中閃過狐疑,他低聲音試探,“你以為我不會幫你?”
寧穗大:“沒有啊!”
季晏辭:“……”
寧穗:“…………”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麼久沒聽你提起,我以為你忘了。”越描越黑,“我是想,你會不會太忙……”
說不下去了。
季晏辭低頭咬住寧穗的脖頸。
那力度,既有慍怒之下的懲罰,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溫。
牙齒挲著細膩溫熱的。
這還不如挨打!
氣息噴灑在脖頸間,帶著一灼熱,寧穗不控制地輕,手抱住季晏辭的腦袋,語無倫次地說:“季晏辭,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季晏辭百忙之中甩出一個字:“說。”
“那個,那個,我們當初直接結婚,好像還沒,沒談過,我……今天姜姜和赫揚有談的火花,我都沒看出來……我,我想說,我們要不要重新談個?”
季晏辭的作猛地一頓。
直接結婚?
沒談過?
要不要聽聽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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