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

重度腦震，你直接說他變白癡植人得了唄，整的還婉約。

房間里，楚辭正給夜無咎上藥，聽到陸景川的聲音手頓了頓，夜無咎注意到走神，垂著眼皮告狀，“你看他！還想給我打腦震，太壞了！”

半個小時過去，他臉頰紅腫起來，看上去倒比剛才更嚴重，但做過急CT和檢查，確定沒有傷到頭之后，楚辭已經知道他剛才是裝的了，拿棉簽捅他臉頰一下，低聲音，“你閉吧。”

他夸張的‘嘶’一聲，“疼…”

一個疼字三個彎兒。

惹的醫生看過來一眼，楚辭尷尬的把藥塞他手里，“你自己涂吧，我去跟景川哥說幾句話。”

夜無咎眼神幽怨的看著的背影，卻沒阻止，白宇趁機鉆進來拿起他手里的藥，“來來來，弟弟給你涂。”

讓他也一下溫似水的夜哥。

夜無咎沒拒絕，隨意往后一靠，冷著臉抬著下讓白宇涂。

他高長，胳膊也長，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白宇要探出去半個子才能勉強夠到他臉，“夜哥，賞個臉湊近點？”

夜無咎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賞。”

白宇拿棉簽挖一塊糊他臉上，抹勻，“你剛才不是這樣的，怎麼還兩副面孔呢？”

夜無咎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兩秒，閉上眼沒說話。

白宇拿著棉簽，覺自己被罵了。

他也學著楚辭剛才的樣子在夜無咎臉上捅一下，換來一腳，老實了。

只老實了一秒，他又轉頭問，“去找陸哥，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十幾年呢？

真不怕死灰復燃啊？

夜無咎靠在沙發椅背上，眼皮都沒掀一下，“手下敗將，有什麼好怕的？”

白宇看著他平靜的側臉，挑眉，這就是勝利者的從容嗎？

楚辭從病房里出去，走到陸景川面前，“景川哥，我能跟你說說話嗎？”

陸景川點頭，跟著走到電梯通道盡頭的窗邊。

這里是夜氏的私人醫院，綠化設施很好，環境清幽，綠化帶的燈和蟲鳴過窗口涌進來，給寂靜的夏夜帶來兩分活力。

楚辭神里著幾分回憶，“我十歲被接進陸家，從小就知道未來會嫁給你，你的出現，填滿了我所有課余生活，過往很多年里，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你的，直到夜無咎出現。”

他像一顆石子，不容拒絕的砸進平靜的生活，一瞬間漫開一圈圈漣漪。

“他頻繁出現在我生活里，從一開始的霸道，野蠻，到后面的細水長流，一點點滲，讓我漸漸明白和親的區別。”

“會有獨占，會胡思想，會吃醋，會無時無刻不想要和他在一起。”

楚辭：“第一次知道你和李青檸在一起的時候，我心里的痛苦更多來源于背叛和拋棄，夾雜著想要報復的憤怒和傷心，獨獨沒有人被搶走的痛心。”

楚辭看著陸景川，話鋒一轉，“同樣的，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你只是習慣了照顧我，把照顧我當一個使命和任務來完，日復一日，錯把這份當了？”

和夜無咎在一起待的越久，楚辭對的理解越深刻，始終覺得，真正上一個人的時候，眼里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他對的執著，也許只是一種執念，已經耽誤他太久，不希這執念毀掉他的一生。

楚辭的嗓音溫又真摯，伴著夜落在耳畔，輕的像一陣風，卻千斤巨石一樣砸在陸景川心臟。

退婚后，他心里始終抱著一的信念，他覺得楚辭是一時意氣和他分開，覺得只要氣消了就會回來，哪怕開始相親，哪怕連他親媽都不支持他。

甚至，在相親失敗的時候，被挑剔的時候，心疼的同時，心里還有一令他不齒的歡喜。

他的楚楚是一顆秀的珍珠，外面那些蠢貨本看不到的好，只有他能看到，遲早會回到他邊。

可他忘了，慧眼識珠的從來不止他一個。

夜無咎說的對，他太自信，這份自信讓他錯過無數次挽回的機會。

抬頭看向陸景川，滿臉歉疚，“有件事，我一直想正式跟你道個歉，其實那天在會所我和夜無咎…”

“我知道。”一直沉默的陸景川打斷的話，看向的眸子溫和如初，“你不用道歉，是他引你的，這不是你的錯。”

他必須承認，夜無咎想要引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兒，實在太容易。

‘嘩啦’拐角另一邊傳來杯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楚辭循聲看一眼，知道有人等急了，轉頭看向陸景川。

陸景川低頭看一眼，勉強扯出一個笑，“回去吧。”

楚辭快步轉過拐角，果然看到夜無咎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腳邊是一地碎玻璃。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玩這種把戲，但依舊能頂著一張無辜的臉看著楚辭，“手。”

嗯，連借口都懶得再找一個。

旁邊看著他故意松手摔碎杯子的一群大直男眼睛瞪的像銅鈴。

演都不演一下，當他們不存在嗎？

楚辭站在那看著夜無咎沒說話，他仰著頭抬手扯的手指，“他們看我的眼神太嚇人了，我想回家。”

陸鳴白宇幾人面面相覷，陸鳴問，“誰嚇人？”

白宇自己的臉，篤定，“肯定是你。”

帶著薄繭的手指一點點順著的指尖攀爬上來，直到將整個手掌握住，重復自己的要求，“我要回家。”

楚辭不太習慣在其他人面前和他太親，掙開他的手，強裝鎮定，“我讓秦助理來接你。”

“不要。”夜無咎堅定拒絕，“你帶我回家，回你家。”

陸鳴腳下一個趔趄，嗓音尖厲有點破音，“你們同居了？”

似乎嫌棄他的破鑼嗓子破壞氛圍，夜無咎終于紆尊降貴賞賜他一個眼神，“和朋友同居是什麼很難以理解的事嗎？”

楚辭解釋，“沒有同居，他是我鄰居。”

“我搬服進去了。”夜無咎不服，誓要把同居的名頭坐實。

楚辭按住他，“你那幾件服還沒鳥多，也算同居？”

“我們睡…”楚辭捂住他的，威脅，“想不想回家？”

夜無咎默然兩秒，點頭。

“我們先走了。”楚辭放開他的，拉著他就走，生怕他再吐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夜無咎垂眸看著牽自己的手，邁著懶散的步伐跟在后，角微勾，“我…”

“閉！”

楚辭吼他一句，徑直把人帶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沒有其他人才問他，“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藥沒拿，在醫生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