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滿殿人都驚了,齊刷刷看過去。
被眾目睽睽盯住的樊貴人張咽了咽口水,手心發涼,心肝發,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尤其是皇帝沉沉的眼神,幾乎把直接垮。
但弓都拉滿了,哪有不發的道理。
何況證據確鑿,絕對有信心告倒靈妃。到時候庇護著靈妃的昭皇貴妃,也要跟著倒霉,這后宮啊,可就變天了。
“樊貴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晏后嚴厲的呵斥,反而激發了樊貴人斗志。
“嬪妾知道!這是事關皇嗣的大事,不關乎后宮所有姐妹名節,還關乎大梁基業、江山國祚的穩固,嬪妾絕對不敢妄言!”
見把架子拉得這麼滿,在場嬪妃更不敢隨便出聲了,大氣都不敢,靜靜聽著。
晏后起,朝皇帝一福,“陛下,是臣妾沒有管理好后宮,讓這等滿口胡言之人攪擾陛下難得的清閑,臣妾稍后領罰。”
但先要把這樊貴人置了。
不過,剛開口“來人”,皇帝就出聲制止了。
“慢著,且聽怎麼說。”
“陛下……”
皇帝一個眼風掃向晏后。
樊貴人趁機開口:“皇后娘娘和靈妃同出一府,當然要護著靈妃。鎮國公府已經有一位宗室郡主,現在又有皇后和寵妃,非尋常門戶可比,等靈妃誕下皇子,那就更是聲勢煊赫,烈火烹油。但皇后娘娘別忘了,咱們所有人的一切,鎮國公府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比起維護國公府的面,當然是為陛下查清龍種真偽更重要!”
義正詞嚴。
卻是字字殺人。
一下子封死了晏后攻擊的可能。
而且功挑起了皇帝對鎮國公府的疑忌。
晏后一看皇帝那臉,就知道他又疑心大起了。
便不再置樊貴人,反而揚起眉頭,詫異地笑了。
“平日里,本宮瞧著樊貴人你很是溫,卻原來這般包藏禍心。今日你是不是為龍種真偽,本宮不知,本宮唯一知道的,是你不但針對靈妃,還要順帶針對本宮,以及前朝的鎮國公府。你所圖不小,本宮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設這個局。”
不反駁,只攻擊。
一下子,又將在場眾人對鎮國公府的懷疑減輕,暗暗猜測樊貴人到底圖什麼,以及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了。
皇帝瞇了瞇眼,臉變得更深沉。
“皇后篤定是樊貴人誣告?”
晏后福:“陛下,姝兒活潑好、言行無忌,但本純良,怎會行荒唐之事。若真的不堪,陛下豈能看不出來,還需要樊貴人提醒您識人不清嗎。不過既然樊貴人從默默無聞,到現在一下子跳出來設局,一定有緣故,臣妾倒不著急置了,想聽聽怎麼說。但這麼做,肯定會有損陛下面,還請陛下暫且寬心,且瞧怎麼做戲就是了。”
從容鎮定,有大家風范。
相比于樊貴人惱火大“嬪妾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是真的!”,高了不知多。
皇帝的目在兩人上流連一瞬。
最終落在樊貴人上。
再不喜樊貴人攀咬他選中的寵妃,也要問個清楚:“不得喧嘩,你仔細說。”
晏后閉了,表面溫順,心里冷笑。
仔細說?
顧姝兒邊伺候的人一半都是安排的,相當于一舉一都在眼皮底下,怎麼可能私通?
陛下聽人給他強行戴帽子,那就聽吧。
至于這樊貴人……
晏后看其的眼神已經是在看死人了。
等其不蝕把米,惹惱了皇帝,只能死無葬之地!
晏后暗暗發著狠。
已想好了幾十種方式死樊貴人。
可隨著樊貴人言之有,把顧姝兒懷孕之前那段日子的起居時間都說清楚,邊有幾個人時常伺候著,以及經常在什麼地方出也說得沒什麼差錯,而且把顧姝兒哪天攆走了兩個侍,都什麼名字也說出來……
晏后的臉便認真了幾分。
這廝,有備而來啊!
顧姝兒已經懷孕三四個月了,樊貴人卻將有孕之前的行蹤都說得明明白白,可見已經關注了多久。
“你啰嗦什麼呢?既然你告發靈妃私通,就該說清楚是怎麼大逆不道的,彎彎繞繞,拉扯幾個月前的起居做什麼?”晏后稍微提醒一句。
樊貴人看了看晏后,不回答,只跟皇帝說。
“陛下,嬪妾要稟報的事,正因那兩個被攆走的侍而起。您可知他們為何會被靈妃攆走嗎?”
皇帝皺眉,很不喜這種賣關子,耐著子問:“為何?”
樊貴人臉上閃過興,目極亮:“陛下,因為他們撞破了靈妃和夫的好事!嬪妾也是無意間得知此事的,現在已經留了他們在嬪妾的宮院,即刻就能召來向陛下詳細稟報這腌臜事!”
“你也知道這是腌臜事?還說得這樣眉飛舞,何統?”
順妃忽然從殿外走進來。
上前朝皇帝和晏后行禮,解釋道:“臣妾備了一些端午節的五彩線,準備送給各宮姐妹,來和皇后娘娘商量,編什麼樣的花結才好,沒想到還沒進來就聽到這種事。臣妾一時不敢進門,卻越聽越離譜,忍不住進來多幾句,萬請陛下和皇后娘娘容諒。”
順妃衫規整,簪環簡單,神和飾一樣不事張揚,和向來的為人一樣。
殿中幾個嬪妃除了是晏后麾下的,說話沒用,只會更惹猜忌,要麼就是膽小不敢說話的。
這麼一進來,倒是正好打破僵局。
這段日子侍寢的機會比以前多了,皇帝稍微看重,便問:“你聽了半晌,覺得如何?”
順妃恭順道:“多謝陛下不計較臣妾言。臣妾以為,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宜張揚。樊貴人若真為陛下考慮,就不該公開提起此事,背地里向陛下稟報,再容陛下暗暗查證豈不是好?這樣冒失,實在欠妥當。可現在再讓人回避,已經來不及了。咱們騎虎難下,倒是被迫得,不得不查清真相,才好堵住悠悠眾口。”
這番話厲害。
說得不疾不徐,溫溫的,而且聽起來出于公心。
卻直接將樊貴人打了故意鬧事、說不定另有所圖之人。
樊貴人所謂的為了陛下著想,不攻自破。
樊貴人指間帕子絞得死,勒白了指頭都沒注意到,顯然張得不行。
“陛下,嬪妾沒有其他意思,全都是為了咱們后宮的名聲和皇嗣的清白考慮啊!”
順妃看一眼,倒幫說起話來。
“樊妹妹,你先別急,既然你有所謂人證,不如就過來,快點讓大家瞧瞧罷了。這樣嚷嚷,除了耽誤大家的時間,又有何益?”
樊貴人一愣。
一時不知道順妃是哪頭的。
晏后眼底劃過贊賞。
事拖越久,皇帝疑心越重,是騾子是馬趕拉出來看看,也好想應對之策。
于是接了順妃的話:“陛下,順妃說得有道理。好容易陛下有空休息一會,倒讓這件事擾了清凈,不如就快刀斬麻,一氣查問出結果罷了。您以為如何?”
皇帝不耐煩。
對樊貴人道:“帶你的人證來。”
很快,兩個灰侍就被傳到了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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