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回到老宅，玫嫂給換鞋，說晚飯夫人已經吃過了，鍋里還留著一份，現在就去給重新熱熱。

“不用了玫嫂，我沒胃口。”

眼神空的。

賀夫人聽到聲響，從樓上下來，態度依然冷厲，“遠卓傷勢怎麼樣了？”

“醫生說外傷沒事了，傷…還需要再調養。”

“說是調養，以后那地方恐怕是再好不起來了！不過換個方面想也好，起碼以后你嫁給他不用再生育之苦了。”

宋知蘊心苦笑。

生育之苦是不用了，但比生育之苦更苦的事還在后頭。

玫嫂眼尖，看見宋知蘊手上纏繞的繃帶，“蘊蘊小姐手怎麼了？”

宋知蘊飛快收回，說了聲沒事。

賀夫人皺起眉頭，“向太太還是向遠卓對你出手了？”

沉默。

賀夫人恨鐵不鋼，“算了，你把唯一寶貝兒子踢那樣，這段時間肯定要找機會磋磨你的，你忍忍吧，自己造的孽，自己還，沒準忍忍過去，過段時間就好了。”

吩咐玫嫂去拿上好的藥膏。

宋知蘊還是忍不住想再試一試，仰頭，“賀阿姨，我……”

“多余的話你不用再說，要怪就怪你自己非把一樁上好婚事非要磋磨這樣。”賀夫人語氣里有怨氣，更多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如果還要想不通，那就多想想你弟弟！”

這話一出，宋知蘊心底徹底冰涼骨。

賀夫人這是在威脅。

如果再不聽賀家的話，那麼宋清予在療養院的況，恐怕兇多吉。

識相，沒再開口，默默回了房間，把頭狠狠埋進枕頭里。

這一路上，宋知蘊做過很多心理準備，也預想了很多假設，但賀夫人如此毫不留送進向家的火坑，還不惜拿弟弟威脅，心確實失落。

仿佛這麼些年的養育之，母慈孝，全是浮在表面的鏡花水月。

賀家的最終目的，不過是用來聯姻罷了。

這才，盡其用。

不知過多久，有人從背后把拉起，宋知蘊猛地一，才發現賀宴禮不知什麼時候進了房間。

男人皺眉，指節拂過的眼瞼，“哭什麼？”

宋知蘊整片枕頭都了。

想起什麼，甩開他手，“你別我。”

“在外面了欺負，就發泄到我上來？”

賀宴禮瞳眸幽深，宋知蘊還是倔強不想看他，今天同意和向遠卓訂婚是賀宴禮親口說的。

“反正你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讓我嫁給向遠卓了，就不用再管我死活。賀阿姨不管我，你也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就行！”

“小東西怨氣還大。”

男人開擺，握住纖細的腳踝。

宋知蘊蹬，“都說了你別我。”

“想要傷口留疤你就繼續給我。”

賀宴禮掏出一只藥膏，均勻抹在腳背上。

宋知蘊的腳傷雖然痊愈了，但是疤痕還沒褪，這藥膏是賀宴禮專門讓老專家研發的無痕藥膏，連續涂抹七天，疤痕自然會掉。

聲音帶著微弱的哭腔，“反正以后都要嫁給那種變態人渣了，我還想我上疤痕越來越多好呢，最好臉上疤痕也多來點，讓天底下所有男人看了都不想再看第二眼那種。”

賀宴禮聽到孩子氣的氣話，不由彎了彎，“你的意思是，最好我現在在你臉上劃兩刀？”

宋知蘊氣呼呼：“兩刀太了，劃八刀、十刀！讓向遠卓認不出最好！”

“我下不了手。”

“你都是賀皮，你還……”

話一出，發覺把他心底里暗罵的代號出來了，后來一想，反正今后橫豎也是生不如死，還不如今晚痛快罵一場。

還要再罵，賀皮已將在下。

滾燙子重重著。

“我什麼？”

“賀皮！”

“今天膽子倒不小了。”賀宴禮二話不說，撰住的紅，將里里外外都掠奪了一番。

宋知蘊揮手打他，誰想男人后背得仿佛是鐵做的，驀地吃痛，賀宴禮側過眸子，才發現右手竟然纏繞了繃帶。

剛才床尾只開了一盞昏暗的燈。

他沒看清。

“誰干的？”

宋知蘊被欺負得噎氣，“你說還有誰。”

“向遠卓？向太太？還是他姐姐？”

宋知蘊說是后者。

向太太雖然現在很厭惡，但終究保持基本的貴婦禮儀，沒親自手，向遠卓雖變態，起碼在人前還會多裝點公子哥樣。

只有向家大姐什麼也不藏，不僅難聽話也罵，下手也特別狠。

被那一推，尾骨到現在都腫著痛。

賀宴禮眸中浮起了危險的。

宋知蘊紅著眼回手，“你也別裝模作樣關懷我了，今天你和他們一樣都答應了訂婚，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訂婚！”

賀宴禮皺眉：“之前我再三讓你提早出國，逃避這樁婚事，是你執意不肯，弄到最后還差錯遇到向遠卓。給過你機會，你不用，讓我還有什麼辦法，為了你大鬧向家？”

這顯然不可能。

宋知蘊扭頭，狠狠了一把臉上的淚。

“反正事已至此，你放心，我會乖乖嫁人，不會再讓賀家為難的。”

大不了實在不行，連夜逃婚，逃婚不了，那就跳樓、跳河，總有解的辦法。

不再看賀宴禮。

賀夫人知道宋知蘊今晚鬧脾氣沒吃晚飯，拉不下臉去送，所以玫嫂去送。

玫嫂端著飯菜到門口，忽然聽到里頭傳來說話的靜。

是老宅多年的仆人了，知道主人家商量事，們做下人的不好聽。

玫嫂下樓，賀夫人探出頭，“你這麼快就出來了？那丫頭肯吃飯嗎？”

“爺好像在蘊蘊小姐屋里，所以我就把飯菜房門口了，沒進去。”

賀夫人眉頭一皺，近來心里頭那不妙的預越來越強烈，快步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