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婞倒了一杯茶推到沈奉面前,“來,皇上先喝杯茶,坐下慢慢說。”
沈奉看了看那杯茶,他又不是傻子,拒絕:“不必,朕不。”
馮婞:“那一會兒皇上留下來吃點飯吧。”
沈奉繼續拒絕:“朕也不,一會兒就走。”
他絕不會吃喝這里的東西,不會給任何有機可乘的空隙。
沈奉又道:“照皇后這樣做下去,遲早會被發現。”
馮婞:“是皇上被發現,又不是我被發現。”
沈奉道:“皇后不要以為此事事不關己。真要是攤開來了,丹是皇后下的,朕大可以對外宣稱,是皇后想一人獨霸著朕,所以才給后宮制造錯覺。”
馮婞看著他,他也看著馮婞。
想,眼前這兒郎要不是皇帝,倒也不介意把他拘起來獨霸著。只可惜,后宮里的人們需要他,他是屬于大家的。
沈奉緩緩又道:“到時候皇后寬容大度的名聲恐怕也保不住了,只會落得個狹隘善妒、險狡詐之名。”
馮婞:“我無所謂。我可以對外宣稱,皇上廢了子,那方面不如人意,我都是為了維護皇上的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于是我寬容大度、為大局著想的名聲就又回來了。”
沈奉:“……”
馮婞便開始勸:“皇上還年輕,真要是有什麼病,早治療早好。子嗣問題是大問題,不可不重視,早日開枝散葉,兒群,才是正事。”
沈奉起拂袖而去,“你才有病!”
徐來給的人,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戴著兜帽出現在沈奉的面前。
子揭開兜帽,出一張與馮婞有著六七分相似的臉。
這等姿容,配上低眉順眼的形態,行禮時出一截白皙細膩的頸,已是別有一番。
如若再照著皇后的容貌仔細打扮,約能與皇后有著八九分相似。
只是沈奉見著眼前子婉嫵的樣子,皺皺眉頭道:“也就臉有點點像,除此以外一無是。”
子面容頓了頓,有些愧。
徐來道:“容貌可以相似,但沒有哪兩人是生來就脾氣相同的,好在后者可以學習和模仿,假以時日,應該不是難事。”
沈奉看都不想多看此一眼,揮揮手道:“帶下去,好生教導。先從的習慣和言行舉止開始了解學習。”
子知道自己只是尋來的替,但是誰的替一無所知。
進宮之前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謹言慎行。份卑微,唯有按照上頭的吩咐行事,才能有個好出路。
沈奉對這個替勉勉強強,想讓模仿皇后,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中宮去模仿,因而得找個人記錄皇后的日常,再行傳授。
于是這記錄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汪明德上。
這兩天折柳摘桃就發現,汪明德總是隨揣著個小本本,時不時就拿出來寫寫。
摘桃問:“汪公公在寫什麼?”
汪明德笑瞇瞇地道:“咱在記錄皇后的日常語錄和行為舉止。”
折柳問:“記錄那些做什麼?”
汪明德道:“是要載史錄,供后世所瞻仰的。”
于是兩人就把小本本拿過來瞅瞅。
摘桃:“既然是要供后世瞻仰,你怎麼凈寫些沒用的呢。比如皇后這句‘今天汗出得有點多,丨都打了,有點夾屁’就完全沒必要。”
折柳:“還有皇后的這句‘昨晚的烤羊是不是沒烤,有點竄稀’也沒必要。”
“‘下次宮里進太監,必須得選一選,不好看的先淘汰;我想挑兩個放在寢宮里伺候都沒法挑’沒必要。”
“‘好看的兒郎為什麼要要屙屎,不屙行不行?’也沒必要。”
“‘兒郎再好看的手,除了拿劍執筆,還要不該的東西’沒必要。”
“‘這冊子翻來覆去就這麼些姿勢,看煩了,明天換幾本’也沒必要。”
汪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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