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營地,沈奉進帳更了洗了臉出來,在主位上落座,見不得臣子們頭接耳,更見不得他們一邊頭接耳還一邊面帶微笑,他一看就覺得肯定是在討論他方才的事。
沈奉著臉道:“黎大人,你與趙大人在說什麼?”
皇上的眼神有點可怖,仿佛他要是敢有一字不實,皇上便能以欺君之罪論之。
故而大臣們不敢瞞,于是黎大人道:“臣在說……前兩日黃大人歸家晚了,被他夫人給扇一掌的事。”
在座的黃大人沒想到自己的糗事居然被他人探聽,抖了抖胡子當即否認:“你休要胡說!沒有的事!”
沈奉:“黃大人,你剛剛與舒大人又在說什麼?”
黃大人:“臣、臣在說,趙大人的腳很臭,天氣大了,上次熏得幾個同僚酒都沒法喝。”
趙大人:“你,你才腳臭!”
沈奉冷眼掃向其他人:“錢大人,你呢?”
“臣在說……賀大人家的兒都二十五了,還沒嫁出去。”
賀大人呲眉瞪眼:“我聽說你兒子還不行呢!”
沈奉再掃向別:“還有孫大人,你呢?”
孫大人:“臣在講……算了,還是不說了吧。”
沈奉:“你說,朕聽聽。”
孫大人慚愧:“上次出城郊游,我看見郭大人蹲在樹腳背后方便。”
郭大人面紅耳赤、拍案而起:“絕無此事!姓孫的,素日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何故如此污蔑我!”
于是你說我、我說你,很快,分坐兩邊的大臣們就相互吵罵了起來,就差朝對方砸酒杯摔飯碗了。
沈奉見此形,心里終于舒坦了兩分。
沒想到大家看起來還算正經,私下里竟也這般碎。
沈奉看了一眼皇后的營帳那邊,地毯上空空如也遲遲不見人影,便問:“皇后呢?”
趙如海答道:“早先便進獵場了呢,現在還沒出來。”
沈奉:進獵場就對了。進去了就別出來了。
他側頭給了徐來一個眼神,徐來悄然退下去做準備。
皇后出不來,替得隨時到位。
先前皇后三人組蹲在樹上看完了熱鬧,等下面的人陸陸續續地散去了,還這片林子一個清靜,而后林中的風聲似乎就變得肅殺了幾分。
周圍發出樹葉攢的聲音。
等三人舉目一看,周遭竟是被先前一同看熱鬧的蔽黑人給圍了起來。
折柳問:“皇后,怎麼辦?”
馮婞:“我們跑吧。”
于是三人齊齊調頭往獵場深跑。
摘桃:“為什麼要跑?”
馮婞回頭看了一眼后面,見那些黑人跟著,道:“我們跑他們才好來追,總不能讓他們跑我們去追吧。”
折柳、摘桃:“皇后說得有道理。”
這廂營地里,大臣們相互分著戰利品,沈奉給今日拔得頭籌者厚的封賞,隨之眾人便烤飲酒,盡這半日悠閑時。
沈奉一邊吃酒一邊等,一直等到黃昏,都沒能等到皇后從獵場里出來。
看樣子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出來了。
大臣們早已酒過三巡,沒吃完的烤都冷了,冷了再熱,熱了再冷,吃了好幾回,覺都快吃吐了,皇上卻還不打算起駕回宮。
待到日落西山時,沈奉終于開了尊口:“今日已盡興,啟程回吧。”
皇后的營帳口是避著大臣們的,畢竟是國母,大臣們豈敢僭越窺視,因而只見得有侍往營帳那邊進出,又聽說皇后一直在帳中休息,便無人多作探究。
實際上徐來已悄然領著人鳩占鵲巢了。
等徐來回到沈奉邊,沈奉便知諸事已妥,這才下令今日的圍獵結束。
而后隊伍就陸陸續續、浩浩地離開獵場,帝后的儀仗回宮去,大臣們則各自歸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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