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這樣有意思嗎？”霍云深眼底的躁偃旗息鼓，他皺眉看著。

宋景棠甚至在霍云深眼里，看到了一厭惡。

好像剛剛提了殺人放火的過分要求。

垂眼，輕輕笑了。

“既然給不了，你又問我做什麼呢？”語氣又輕又冷。

“……”霍云深臉徹底冷下來，他看的眼神無比陌生，“你怎麼會變這樣？”

宋景棠險些就要遏制不住地吼出來，究竟是誰把變這樣？

是誰把蹉跎折磨如今這副模樣？？

他霍云深是怎麼好意思一臉失的面對？

可這些話，對著一個沒過的男人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只會顯得像個瘋子。

不信霍云深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以后，桃嬸沒有問起甜品的事，沒有告訴他們，給兩個孩子的甜品是讓送過去的。

霍云深一定知道，可他不在乎。

“嘶—”霍云深一張俊臉突然白了白，他一只手按住胃，微微彎下腰。

宋景棠知道，他是胃病又犯了。

他的胃病是先天的，很難治。

那些年，為了治霍云深的胃病費勁了心思，給他養著，幫他試藥，把自己折磨得上吐下瀉，后來總算給他養得差不多了。

在懷孕臨盆前幾日，宋景棠其實擔心過，萬一自己出意外，所以特意寫好幾樣藥方到悉的中醫館，提前付了十年的錢，讓他們據藥方，每月分別準備五副藥，按時送到別墅來……

“棠棠。”霍云深下意識地拉住，喊疼，“我胃難。”

他早已經習慣，無論什麼事。只要宋景棠在，只要他開口，都會幫他解決妥帖。

在宋景棠為植人，缺席他人生的那五年，霍云深還沒有意識到。

可現在回來了，他刻進骨子里的習慣便蘇醒了。

但宋景棠的反應，卻跟他預料的截然不同。

宋景棠只是平靜卻用力掙開了他的手。

“難就躺著休息吧，我讓桃嬸醫生來。”

掌心還殘留著的溫度，卻只剩下一手空，霍云深狠狠蹙眉。

說什麼？！

要把他扔在這里？

怎麼敢不管他！

“宋景棠，你給我站住……”

霍云深狼狽地回頭想抓住，可宋景棠居然連停都沒停，直接走了。

他指尖堪堪過的角，什麼都沒抓住。

胃疼得厲害了。

霍云深臉煞白，一個趔趄，狠狠栽倒在地。

‘咚——’

一聲沉重鈍響。

宋景棠走到樓梯口，聽著這一聲，形頓住。

搭在扶手上的五指用力了，骨節頂著皮，出一片毫無的蒼白。

“怎麼了太太？”

桃嬸慌慌張張地走過來，也聽見了這一聲響。

宋景棠淡淡道：“跟孫醫生打個電話，就說霍先生胃疼得厲害，讓他來一趟。解決不了，就直接送醫院吧。”

桃嬸愣了愣。

所以剛才那聲音莫不是霍先生胃疼到摔倒了？

可太太這反應，怎麼這麼平靜？

以前霍先生別說胃疼，稍微有個冒，太太就急得跟什麼似的……

“太太…”

桃嬸張還想說點什麼。

宋景棠已經邁步走下樓，跟的時候，微微一頓。

“桃嬸，我有點累了，今晚我去陪兩個孩子睡。待會孫醫生上門，讓他輕點別吵到孩子。”

桃嬸瞠目。

太太這意思是，就不管了？

桃嬸足愣了好幾秒，才從震驚里回過神來，囁嚅地應道：“…是，太太。”

宋景棠已經走向了一樓的客房。

桃嬸看著清瘦淡漠的背影，眼神愈發震驚復雜。

但沒敢耽誤太久，立刻就去給家庭醫生孫言一打電話，讓他趕過來一趟。

宋景棠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兩個孩子臥室的門。

因為歡歡怕黑，晚上睡覺都會開著一盞和的落地燈。

宋景棠悄然進去。

兩個孩子都已經睡了，辰辰睡相也很乖，小被子掖在下底下，只出個小腦袋來。

宋景棠溫凝視了一會兒，突然，另一張床上的歡歡不知道做什麼噩夢了，無助地嚶嚀了一聲。

在一片寧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宋景棠立刻張地走過去，只見歡歡眉頭皺著，雕玉琢的小臉上一腦門都是汗。

里夢囈地喃喃喊著：“不要抓我…大怪走開走開！爸爸，哥哥救歡歡……”

宋景棠坐在床頭，一只手隔著被子輕地拍著歡歡的背，一邊哄著一邊慢慢將攬到懷里。

“乖，不怕寶貝，媽媽在這里。”

哄了一會兒，歡歡逐漸安靜下來，小臉著宋景棠的輕蹭了蹭，似乎找到了安全，慢慢睡了。

宋景棠輕輕撥開額前微微漢的一綹頭發，凝視著兒如小天使般的睡，心也跟著靜下來。

其實歡歡跟小時候長得很像。

看著歡歡，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小時候太苦了，私心便希能讓兩個孩子再幸福一些。

宋景棠余注意到床頭柜上，有歡歡攤開的作文本。

拿起來看了眼，標題是《我的心愿》。

歡歡雖然不如辰辰那樣，是天生智力超群的天才，但也聰明，五歲的年紀，普通小朋友字都認識不多，可歡歡就已經能寫一手漂亮工整的字了。

宋景棠看下去，歡歡寫了長，想要漂亮的公主，好吃的，還想再去十次迪士尼……宋景棠不莞爾，繼續看下去。

忽然有兩句話映眼簾，跟針扎似的。

【……我還希爸爸能不要那麼忙，常常有時間陪我玩，說，我傳了爸爸的基因，因為爸爸小時候常常生病，所以我也經常生病。

生病好難，藥也苦苦的，希爸爸和我，還有哥哥，都健康，永遠不生病……】

宋景棠指尖輕微戰栗著。

良久，凝視著歡歡的睡，輕輕嘆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