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阿眘，這都是你最吃的菜，多吃點。”

祁菁用公筷給池眘夾菜，不消一會兒，碗里都快堆山了。

葉商商著角，問哥哥：“怎麼待遇就能差別這樣？”

葉庭昭腦袋頂著片樹葉，習慣道：“在待遇這塊，底層的我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力。”

葉商商：“……”

轉頭質問媽媽：“我還是不是你最的兒。”

祁菁敷衍應著：“是是是，來阿眘，這東坡我燉了一個多小時，嘗嘗。”

“謝謝媽。”

池眘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在葉商商碗里，葉商商哼了聲，轉手夾給了旁邊的哥哥。

葉庭昭：？

葉青云也看出了兩人間的風云涌：“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誰惹你了？”

為罪魁禍首的池眘再次獲得瞪眼一枚，但他一副云淡風輕模樣。

夫妻床笫間的事怎麼可能拿出來討論。

“沒有，我心好得很。”葉商商只能憋氣埋頭吃飯。

葉青云寵溺無奈笑著搖頭，然后打開珍藏多年的酒，給池眘滿上。

“咱們翁婿倆有段時間沒喝酒了，晚上你們住家里，敞開了喝。”

池眘放下筷子，恭敬端起酒杯：“爸，我敬您。”

葉商商扯：裝，我靜靜看你裝。

一杯一兩白酒下肚，池眘剛擱下杯子，對面的大舅子悠悠然端起酒杯：“妹夫，這杯哥敬你，你干掉，哥隨意。”

池眘：“……好。”

灌了池眘三杯白酒，葉庭昭朝妹妹邀功地挑了下眉。

然后就被妹妹踩了下腳。

果然，他在這個家的地位連阿旺都不如。

阿旺是家里養的哈士奇。

這一餐飯，吃到了八點半。

葉青云意猶未盡，又拉著婿下棋。

祁菁親自洗水果送去書房。

出來時，朝兒勾了勾手指，兩人一同進了另外間待客廳。

祁菁懶懶倚在人榻，歲月并未在上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態保養得很好，嫵隨，在同齡人中，容貌是佼佼者，而葉商商不論是樣貌還是氣態，七分是隨。

出手指隔空點了點兒：“老實代，你們吵架了？”

祁菁沒有了剛才在婿面前對兒的嫌棄，眸眼間是難以糊弄的睿智。

葉商商低下頭把玩茶幾上垂下的流蘇：“你婿像是個會跟我吵架的人？”

祁菁：“我還沒說吵架的對象是誰，你倒是先對號座了。”

葉商商：“……”

長大了還是逃不出如來佛祖五指山的孫猴子。

祁菁：“不過你說得對，阿眘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子堅忍，你想跟他吵架不容易。”

葉商商輕哼：“他有這麼好？”

祁菁點了點皺起的鼻子：“他要沒這麼好，能配得上我們家的小公主？”

葉商商哼哼，角卻微微翹起。

祁菁了把兒的臉，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兒傳了的樣貌：“如果你有本事讓他跟你吵，你就沒必要煩惱。”

葉商商聽不懂。

祁菁：“在乎，緒才會你牽扯。”

一句話直接將葉商商擊敗。

撇了撇：“我現在才不在乎他。”

祁菁揚眉：“你是這麼想的？”

葉商商趴在桌上，眉眼低落。

祁菁著兒的頭發：“任何關系都需要經營，婚姻也一樣，生活不會永遠充滿新鮮和刺激，再甜的糕點也會吃膩。”

葉商商扭頭：“那您膩了我爸了嗎？”

祁菁不知想起了什麼，臉有一瞬扭曲：“年輕時被你爸那張臉迷住，就稀里糊涂跟他結婚了，只能安自己可以挖掘他除了臉以外的欣賞點，結果，就只有臉。”

“我爸沒那麼糟糕吧，起碼他您，負責任，天黑就回家，不應酬，我們小時候都是他帶大的……”葉商商掰著手指頭細數著。

祁菁緩了緩：“在男人中，你爸算是拔尖的，不過也是你媽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葉商商豎起大拇指：“皇后娘娘威武。”

祁菁驕矜地嗯了聲，回歸正題：“現在說的是你和阿眘。”

轉移話題失敗，葉商商吐了吐舌頭。

“老實講，你婿那張臉，我還能看一輩子。”

祁菁笑了聲：“衰弛，沒有不會變的容貌，如果你們之間沒有牢牢聯系在一起的線，便只剩等閑變卻故人心。”

葉商商歪頭：“可我還年輕，不要想遙遠的以后。”

祁菁寵溺地看著：“也是，你還年輕，有試錯的資本，所以當初你想嫁池眘，我們都依你，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為你托底。”

葉商商眼眶一熱，將頭埋進媽媽懷里。

祁菁輕著的后背。

知莫若母。

兒的變化都看在眼里。

兒一開口，便明白不用再問。

“明天你婆婆生日，我幫你備了份禮，可別失了禮數。”

祁菁拿出個沉香檀木盒子，葉商商打開，是上等的翡翠鐲子，這，不單單是貴重，而是稀罕。

葉商商：“媽媽，你對我真好。”

祁菁：“做人兒媳是沒有做兒時容易，媽能幫你一點是一點。”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葉商商合上盒子，仰頭：“這次我自己準備了，不用您心。”

祁菁欣：“看來我們家商商是真的長大了。”

葉商商靠在母親肩上：“我不要長大，我要永遠當您的小孩。”

祁菁好笑：“不論你多大，永遠也都是媽的小孩。”

……

葉商商準備回房，剛要上樓，余瞥到從書房出來的人，還生著氣，想裝作沒看到他。

腳步剛出去。

“過來。”

葉商商回頭，雙手抱肩：“干什麼？”

池眘手按在太兩邊：“酒勁上來，有點暈。”

他今天見打扮得很休閑，上件米白線，下黑，平時被嚴肅規整西裝著的年氣冒了幾分出來。

是那種長輩很喜歡的類型。

掙扎了會，還是敗在了他的以及今天他在爸媽面前的乖巧中。

剛攙扶住他手臂，他整個人就順勢在肩上。

那灼人的氣息就在敏的耳垂吹拂著。

渾可恥地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