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你了。

葉商商瞳眸微睜定住，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幻覺，而眼前人墨眸深地著自己，仿佛盛滿了克制的意。

在此刻，腔猶如塞滿了棉花，脹脹的，又有點不上氣。

眼眶先一步潤，酸得讓忍不住微微抬頭，才不會讓淚水流下。

六年了。

整整六年了。

在準備放棄時，終于等到他這句話。

可是——

除了難以置信外，他像是塞給了一個過季的桃子，后，酸苦中夾著發酵過的酒味，上頭，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甜味，這苦怎麼也不住地往外冒。

池眘沒有等到的欣然開心，只對上一雙悲傷難過的眼眸。

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手卻在破碎眼神下僵住，不敢再往前。

葉商商聲音微：“這句話，為什麼不是六年前，兩年前，或者一個月前告訴我？”

池眘眼睫微垂：“對不起。”

葉商商眨下眼里的酸意，深吸了口氣：“沒有用了池眘，太遲了，不過我還是謝你，讓我知道這些年的付出，并不是打水漂，四年追隨，兩年婚姻，這份答卷，我沒有不及格。”

池眘扶住雙肩，額頭與相抵：“你不僅沒有不及格，在我這里你是滿分。”

葉商商笑了笑：“可是有什麼用呢？你缺考了。”

池眘眼底泛紅，聲音猶如被棉花堵住了般：“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學著怎麼你，怎麼對你好，好不好？”

好不好，他聲音啞到快要失聲，卻仍執拗著哄。

“不好。”

池眘抓著肩膀的時候有些抖，連著聲音都帶著一：“那些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會改。”

葉商商看著他的眼睛：“我們之間，隔著你六年對我的不聞不問，隔著我對你的付出你的漠視，隔著白湘，隔著……菲菲，你讓我怎麼無視這些和你相安無事地過日子？”

池眘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葉商商眼神哀傷：“你一句上，就想平這些年我在你那里到的傷害？不可能的，即使傷疤愈合，但不會消失，時間是帶走不了傷害。”

后退一步，與他隔著門檻抬頭：“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過去種種，不是我計較，舊事被重提，那是因為從未被妥善理，因為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時，而是多年累積，就像是被沙子掩蓋的貝殼，一旦大風吹過，問題就全都暴出來。”

池眘無法反駁，也沒有理由解釋。

是他的錯。

每當跟他吵架，他便離開，留一個人消化。

他以為都是年人，不應該沉浸在這些無謂的爭執里。

如今他才明白，那些沒有及時解決的爭吵冷戰，都將一步步把推遠。

他用力攥手指，下心底的痛楚，低頭認錯：“商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明白得太晚。”

葉商商看向別：“我不想說沒關系。”

他看著的眼神著乞求：“那你讓我一輩子去彌補，好不好？”

葉商商眼睛模糊：“可是我累了，不想再你了。”

池眘僵立住，冰涼瞬間從鼻腔蔓延到肺里，刺痛從里漫開，生生地疼。

葉商商閉了閉眼，睜開：“如果你真的我，就放我走吧。”

門在兩人間合上。

池眘眼睜睜看著一幀幀消失在門口，微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乞求的原諒。

他才剛拿起，卻讓他要放下。

葉商商背對著門，抬起手指拂過臉龐，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那張激昂揚花了很久寫出來的800字作文，不小心被撕壞掉了，讓重新再把它寫出來，覺不對了，再也寫不出當時的那種心境。

不對等的付出，沒有回應的，堅持走到這里，已經筋疲力盡了，即使心會為他的告白起波瀾，也沒有力氣回應了。

和他，就到這里吧。

自那晚將池眘拒之門外后，葉商商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天。

這一天下午，葉商商收到了條消息，便從公司趕到樓下咖啡廳。

臨街玻璃窗前，綠植沿邊種植裝飾，梁清婉就坐在這午后秋日下，一新中式中長，黑絨對襟上，端起咖啡，淺橘繡金緞面袖子與面同，整個人著優雅難以親近的氣場。

葉商商微微一頓。

池眘的氣質跟梁清婉如出一轍。

他們這種類型，就是學生時代的男神神代表。

就不該妄想著能摘下天上明月。

稍稍整理妝容，后知后覺，即使已經決定離開池家，對梁清婉的畏懼仍是條件反。

無奈笑了笑，緩步走到桌前。

“媽，您怎麼過來了？”

梁清婉聽聲放下杯子抬眼看向葉商商，只一眼就微微怔住，隨后反應過來讓兒媳婦坐下。

“這段時間你沒有空回老宅，老爺子一直念叨你，但又擔心會影響你工作，沒有讓你們回家吃飯，只讓我過來看看你，沒有耽誤你工作吧？”

婆婆話語里難得的溫和，這倒讓葉商商有點寵若驚。

“不會，我工作很清閑，就是掛個閑職。”

梁清婉淡笑：“創業初期都很辛苦，我給你熬了點湯，你最近瘦了很多，多補補。”

拿出保溫桶，倒了碗香濃湯推給葉商商。

葉商商最近確實很忙，招了新人，翁易川還在閉關，什麼事都要過問，中午也就匆匆吃了幾口墊肚子便投了工作。

眼下聞到香，肚子也有點了。

“謝謝媽。”

看著葉商商把湯碗里的湯吃完，梁清婉眼底浮起幾分慈。

葉商商卻有點忐忑，畢竟在印象中，婆婆都是嚴肅端莊版本的。

“媽，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咽下最后一口，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等著婆婆發話。

梁清婉：“昨天阿眘沒有去公司，管理層也找不到他，我便去了趟淺水灣，看到他喝得爛醉如泥。”

看向兒媳：“你們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