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擺滿葉庭昭點的菜。

一樣不落。

葉庭昭原是抱著挑刺目的，結果每道吃下來，他沉默了。

像他們這種家世，大多數是十指不沾春水。

還有什麼是池眘做不到的？

葉商商是病人餐，青菜糜粥。

剁得很細膩，加上小青菜，吃起來清甜爽口。

即便沒什麼胃口，也能多吃幾口。

池眘端出最后一道湯，摘掉圍坐在葉商商側，見要去夾魚，他出聲提醒。

“發燒不能吃海鮮。”

葉商商頓住，差點忘記了。

葉庭昭冷眼旁觀池眘時不時給他妹妹夾菜獻殷勤。

飯后，池眘將碗筷收拾回廚房，看著葉商商把中午的藥吃了，才走到臺。

葉庭昭已經在那里站了會，見他走來，遞了煙過去。

池眘：“現在鼻子不舒服，聞不得煙味。”

葉庭昭收回手，輕呵了聲：“我看你能裝多久。”

說著他也把煙盒連同打火機攏回兜里，不再提煙的事。

池眘在他側站定：“我會努力求得商商原諒。”

葉庭昭笑了，斜眼：“你以為我默許你留下來，是因為我們葉家松口愿意接納你，原諒你？池眘，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池眘并沒有因為他的冷嘲熱諷而生氣：“我知道，你是因為白湘的事，我會保護好商商。”

池眘說破，葉庭昭也斂了斂幾分不正經，冷聲道：“白湘被確診間歇暴怒障礙。”

池眘微訝看向他。

葉庭昭：“看來你也不知道，顧紹遠為了把白湘從監獄里撈出來，給做了個假的神證明，為了安全起見，他先送白湘去神病院里待了半個月，做做樣子，結果在醫院里攻擊其他病人，在醫生的診斷下，發現有IED癥狀。”

池眘那段時間心思都在如何挽回葉商商中，沒有跟蹤白湘獄后的事，沒想到白湘真的有神病。

葉庭昭睨向池眘：“我原是不愿意你再出現在商商生活里，但白湘現在失蹤了，昨天還破壞了商商的車，后面肯定還有其他報復手段，你跟白湘青梅竹馬，算是最了解的人，這是我留你在商商邊的原因。”

池眘點頭：“我明白，這段時間我會與同進同出。”

葉庭昭從西服兜里取出墨鏡，抵著池眘口，點了點：“我要你用這條命保護好，如果你敢讓你那個小青梅一丁點傷害，我絕不會放過你。”

池眘：“我會的。”

葉庭昭有點不習慣池眘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死樣，他戴上墨鏡，恢復了一貫的吊兒郎當：“白湘的事解決了，你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要是敢什麼歪心思，我也不會放過你。”

扔下這番警告他便轉出門。

池眘聽到門關聲，重新穿好圍，進廚房洗碗。

葉商商下午又復燒了，吃了藥退退燒燒。

又了蔫蔫模樣。

有醒來時，池眘都在往額頭敷巾。

沒力氣搭理他，醒醒睡睡，就這麼昏昏沉沉又過了一天。

……

徹底退燒是在第三天清晨。

房門虛掩，葉商商聽到了外面傳來說話聲，聽起來不像是哥哥。

起床朝外走去。

池眘從玄關走來，后跟著的翁易川提著補品禮盒進來。

翁易川還沒想明白池眘為何會出現在葉商商房子里，就見到葉商商站在客廳。

復雜的緒在看到蒼白的臉全都拋之腦后。

他繞過池眘走到面前：“聽說你生病請假，嚴重嗎？”

他話語里掩不住的關心。

葉商商笑：“沒事了，就是個小小的冒，不用擔心。”

說話間，池眘將外套披在肩上：“你們先坐著聊，我去切點水果。”

這主人翁的做派被他扮演得淋漓盡致。

葉商商在翁易川看不到的角度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池眘了發頂：“給你榨了橙，在吧臺上，自己拿。”

翁易川看著兩人言語親近，舉親昵，心里是說不上來的酸。

等池眘從廚房里出來，翁易川已經走了。

他毫不意外，叉了塊蘋果遞給葉商商。

葉商商提醒他：“以后在外人面前做這些，讓人誤會。”

池眘：“這不是你默許的？”

葉商商烏眉微挑：“什麼？”

池眘拿過紙巾拭手指上的：“翁易川喜歡你，但你不想拒絕得太狠，影響合作關系，更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所以想讓他知難而退。”

葉商商冷笑：“你可真了解我。”

池眘抬手輕的眉眼，想將上面的折痕平：“所以這個世界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理解你，你是個討厭麻煩的人，跟我在一起，我會想你所想，做你想做，就像是為你手里的一把刀，我也甘之如飴。”

葉商商往后仰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肩：“以前沒有你，我也過得很好。”

池眘手頓在半空，他調整神，收回手：“有我，你會過得更好，我用生命發誓，以前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葉商商不喜歡牽扯上這些命啊誓言，行商之人，總歸有點迷信。

“沒必要，白湘找到之后，你就別再我面前轉悠了，好好管理你的帝國事業，以后再找個合拍的妻子，把日子過得和和就行。”好聲好氣地勸著。

池眘握住的手：“我只要你，商商。”

葉商商出手：“別得寸進尺。”

池眘把果塞進手里：“等白湘的事解決了，我們再好好談談，我先去做飯。”

葉商商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還談個屁。

往常葉商商這樣高燒，都要病個七八天才會好轉。

許是池眘照顧周全，營養跟上，燒了兩天，咳嗽了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清晨。

葉商商捧著牛喝，余瞥到他發青的額角。

是那天半夜發火時，把手機甩過去砸在他額頭上，幾天過去，淤青還在。

現在的他，真能忍。

池眘從廚房出來，看到穿戴整齊。

“你要出門？”

“嗯，年底事多，我請了四天假，翁易川他們快要忙不過來，我得上班了。”

說到這里，葉商商想起面前這人，集團的負責人，鐵定比還忙，卻在跟前忙前忙后。

池眘嗯了聲：“等會我送你。”

葉商商原以為他會阻止自己去上班，聽到這話剛要拒絕。

“你的車送修，要下午才能提車，早高峰打車不方便。”

葉商商便沒吭聲了。

免費的司機不用白不用。

況且這人會選擇耳聾，不想一大早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