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點點頭,眉頭皺得很,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怎麼會得這樣的病呢?”
從知道傅云笙生病后,祝安就一直在念叨這句話。
雖然醫生說了原因,但祝安總覺得不至于。癌癥這種病仿佛離他們很遙遠,一輩子都不會沾染的。
可現在最遙遠的事發生在自己邊,總是給祝安一種做夢般的覺,實在太奇怪了。
霍逸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后,他拍拍祝安肩膀。
“人各有命,又不是你害他得癌癥的,這事和你沒關系,你也不用這樣一直自責。”
“我不是自責。”
祝安輕輕搖頭,“我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得這樣的病。”
“想通了又能怎樣?”
霍逸言眉頭一挑,“你想通了他難道就不會得癌癥了嗎?”
“既然這事與你無關,你就沒必要非得把這事往自己上扯。”
“別忘了爺爺還在國等著咱們回去呢,你可別讓他失。”
“我知道。”
祝安輕輕點頭,心中異常沉重。
老爺子還等著回去陪伴呢,祝安一開始也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可現在得知傅云笙生了這樣的病,祝安又有點于心不忍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曾經過的男人,就算最后潦草收場,但畢竟二人曾經度過了近十年的快樂時。
傅云笙背叛不假,但對好也是真的,得了癌癥的人基本上就沒幾天活頭了,哪怕用上所有的醫療手段,最多也就延續幾個月喝或者幾年的壽命罷了,中間還要很大的痛苦備折磨。
想起二人曾經經歷的一切,祝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如此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眼前即將消散,要說心中無波無瀾那是假的。
但能為傅云笙做點什麼呢?難不要為了他留在國嗎?這是不可能的。
傅云笙這邊發生的事固然讓祝安驚訝,可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爺爺,得早點回去才是。
祝安深吸一口氣,抬手了把臉。
“既然林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逸言,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想去找傅云笙一趟。”
霍逸言面微微冷沉,“為什麼不讓我跟你一起去?”
“因為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祝安知道霍逸言這是吃醋的前兆,但的確想和傅云笙說些悄悄話,就當是告別吧。
他都變這樣了,以后應該也去不了a國了,祝安自己更不用說,既然已經回了祝家,國所發生的事自然和沒有任何關系。要不是這次因為江致強,也不可能再回國。
這也就意味著,今天見完面之后,下次和傅云笙什麼時候見面就不好說了,也有可能這次見面就是最后的訣別。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的。”
祝安平心靜氣的開口,“好歹夫妻一場,雖然最后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但他也畢竟真對我好過。事一碼歸一碼,我知道他病了不能無于衷,但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我很快就出來。”
“好,知道了。”
霍逸言的聲音聽得不可聞,祝安也沒去看他的臉,轉走了。
心中的確是這樣想的,再好的回憶終究是過往,如果傅云笙真是的良人,二人也不會鬧到離婚收場的地步,簡單的安一下就行了,祝安也沒有份立場為他做更多事。
霍逸言看著祝安離去的背影,遲遲不愿收回視線。
他不知道自己放祝安離開是對是錯,他只是覺得面對祝安那雙懇求的眼睛他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那就讓他二人好好告個別吧,這是最后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祝安自己心中有分寸,自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不知為何,霍逸言心中還是覺得不痛快。
走在去病房的路上,祝安滿腦子都是從前傅云笙對的好。
高中時期,二人竇初開的年紀,彼此兩相悅,那簡直是祝安人生中最快樂的時。
被同學霸凌,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傅云笙及時出現救了,甚至還愿意和做朋友。
在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傅云笙穿著代表青春的校服,迎著向表白那一幕,和他們結婚時,傅云笙宣誓的樣子完全重合。
整整十年,有傅云笙在,祝安沒有吃過任何苦頭,甚至被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挑不出一錯出來。
如果不是他最后出軌,那祝安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可惜天不假年深不壽。
祝安也不知道自己對傅云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覺。
喜歡是不可能的了,但要說恨他好像也沒有,若說做朋友那倒不至于,可要做陌生人的話,他倆早就已經錯失良機了。
這種不上不下的位置是最讓人尷尬的。
以前還好,祝安可以假裝傅云笙不存在,可現在明知道他已經命不久矣,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倒顯得有點太過冷酷無了。
病房很快就到了。
主治醫生說,傅云笙做完檢查后就回了病房,醫生那邊在準備手所需要的東西,最多半小時,傅云笙就要過去了。
再去掉剛才祝安和霍逸言一起說話的時間,那現在留給的就只有最后十多分鐘了。
祝安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定了定心神,抬手敲門走進去。
這是vip病房,里面就只有傅云笙一個病號,一旁的護工盡職盡責的照顧傅云笙。
聽見有人進來的靜,抬頭看一眼,乖巧的走到隔壁廚房洗水果去了。
看到是祝安,傅云笙也愣了一下,他緩緩扯開角,出一抹蒼白又難看的笑容。
“剛才那一個多小時你去哪兒了?該不會是去找我的主治醫生了吧?”
“那他肯定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必然是來嘲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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