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但凡人多時偶爾見著秦，總是被一群宮簇擁著。

    明玉則被遠遠甩開，冷落之態落所有人眼中。

    再次見到李瑞，哭著抱怨，“不知何故，大約因為沒伺候好，現在秦藥跟本不待見我。”

    “越發氣勢，結的人多了去，我怎麽接近？”

    “求王爺多寬限幾日。”

    李瑞板著臉，秦藥有了上折子的權力，就是皇上許明正大參政了。

    一個人，何德何能？

    若說皇上寵，何不納後宮做個寵妃？

    救了父皇的命，所以，這是皇權特許？還是秦氏野心自己所求？

    李瑞問，“與父皇可有……？”

    他一時拿不準用什麽詞，“私”這個詞用不到皇帝上。

    大周的一切都是皇上的，看上哪個人是那人的幸運。

    若是寵幸，封妃就是，何來的私一說？

    莫不是父皇有什麽惡趣味？

    他搖搖頭，自己已開始胡思想。

    “王爺若問男之事，奴婢倒可保證，並無此事。”

    “姑姑在宮中伺候兩朝帝王，最悉皇上脾，所以得皇帝喜。皇後沒出來時，姑姑在後宮就是最有權力的。”

    “當初就難結，後來不知出了什麽事，皇上免了的職，這次借打仗又立新功，雖說沒恢複職，也是早晚的事。”

    “恐怕奴婢總尚宮之位朝夕不保。”

    “那再多寬限你幾日，不管你用什麽借口，都得出手了。”

    “兩天，就再給你兩天時間。”

    明玉鬆口氣，足夠了。

    出了王府，第二天早朝，便沒見秦藥，皇上也遲來許久。

    坐下便一臉不高興。

    散朝去打聽，說是晨秦突然腹疼不已，滿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甚至有太醫說有可能不治。

    ……

    李瑕一早聽小桂子來回藥告假，不適。

    落月閣離英武殿不遠，李瑕繞道去瞧了一眼。

    藥神萎靡，發白，明玉在一旁照顧，說是腹疼一個多時辰，越來越重。

    已召了太醫。

    藥躺在床上氣無力回稟，“臣無礙，歇一兩天就好。”

    皇帝不高興並非因為藥的病。

    而是太子案查出的結果。

    自己的兒子們，生得一個比一個健壯漂亮。

    他所挑選的妃子皆家世清白，要麽書香門第，要麽武將世家。

    兒子們的母親都是過教導的大家閨秀。

    他自己也時常自省，對待兒子們盡量慈公正。

    他最看重的兒子，卻是汙糟不堪，他怎麽高興得起來？

    ……

    李瑞聞聽消息心下高興，仍不放心，借給皇上請安之際，前去試探。

    “父皇早朝時心神不寧，孩兒不放心，可是龍有礙？”

    “無礙。”皇上端著熱茶，閑聊似的問他，“你可知李嘉要離京，去南疆守邊？”

    李瑞聽李嘉提了一，當時跟本沒放心上。

    他愣愣地問，“六弟去戍邊？他吃得了那樣的苦嗎？”

    “兒聽說南邊還不如北邊，那邊熱多瘴氣，不適合咱們這裏的人。”

    “也許那種苦隻是看到的，在京中所之苦卻是心上的。”

    皇上淡淡說了一句，讓李瑞心裏怦怦跳。

    “父皇這話兒不明白，要說皇子們過得最得意的，不就是六弟嗎？”

    “再說他與綺眉小妹的婚事就在眼前。”

    “他想退婚。”皇上放下茶碗道。

    “啊？！”李瑞發覺事事都不在自己預料之。

    “可是綺眉就是倔強，寧可跟去南疆也要嫁給老六。”

    皇上輕歎，“朕許了。”

    “他們馬上出發，你去瞧瞧你六弟吧，這一走也許數年都看不到了。”

    皇上深深著李瑞，話中似有深意。

    李瑞的腦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個消息搞了。

    李嘉是他最有力的對手，說走就真走了？

    榮華不放眼裏，京師這樣的溫富貴鄉，說放下就放下？

    那他，不就了太子的唯一人選了嗎？

    皇上要立李嘉斷不會允“太子”遠離政治中心。

    李嘉真如外祖所說，不可能被立為太子！

    狂喜之下，他哪會注意到皇上銳利的眼睛正盯著他？

    秦藥按計劃將要被除掉。

    一大早，幾個好消息接踵而至，他幾乎笑出聲來。

    臉上仍裝做嚴肅安皇上，“父皇切切注意龍，兒子們盼著皇上福壽安康。”

    “好了，去送送你弟弟吧。”

    李瑞起，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英武殿。

    李瑕的眼神帶著惋惜一直目送他走得不見人影。

    東廂房閃出一人，正是帶著病容的藥。

    “皇上都瞧見了吧。”

    ……

    明玉連夜回宮，把李瑞再次手告訴藥。

    藥毫不猶豫將這些日子查出的線索和資料整理好，帶著它們直奔英武殿。

    皇上宿在殿後的寢宮。

    那些書信，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細致閱讀。

    又找來對書法頗有研究的行家來對比。

    得出兩個結論，先是字，出自兩組人之手。

    把所有信件分開，按事件排列，分幾批。

    之後又追蹤信件上出現的人名、地名等線索。

    終於弄清楚，信件並非全來自李慎。

    另一組人與李慎無關。

    那一堆信件是有人特意放進東宮書房，搜宮時，書房是重點，所以將所有信件放在一起，全部拿回來。

    理所當然地當全是太子與自己屬下來往。

    而且用碼書寫的信件隻提及分為兩份信件中其中一份所涉及的事件——

    招兵買馬，直反京師。

    涉及殺死督糧的事件，發生在謀反之前，而且直接會要皇上的命。

    還涉及幾萬大周軍隊生死和大周的勝敗。

    這麽大的事，直接書信往來，並沒用碼字去寫，完全不合常理

    這些細節，其實不難發現。

    隻是人一旦先為主認定一切都是太子主使，不免由著這樣的思維主導自己的行為。

    皇上聽了藥匯報，夜半再次提審李慎。

    他咬死否認自己要死皇上，殺掉勞伯英。

    太子辯駁道，“左右都是死罪，一條是死百條也是死，真是兒臣做的，兒臣認，但想兒臣替人背黑鍋，兒臣抵死不願，求萬歲徹查。”

    “我看，問問袁真可能會得到更多信息。”

    當下，又著人將袁真召來。

    袁真穿著鬆垮的長，一看就是臨時從被窩裏被人拉出來。

    代說，太子對書房十分謹慎。

    太子妃管事時，派人幾班值守，不可能由人暗中潛栽贓太子。

    更大可能是太子自己把人帶的。

    “太子妃被太子關起來後，值守侍衛倒是被撤了，但東宮之人都知道這地方不能隨便進，不過……”

    皺著眉，意識到自己的供述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說！不必顧慮，但凡你說的有用，朕便赫了你的罪過。”

    “是。”不再猶豫，“三爺時常來找太子，兩人關在書房中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麽。”

    “其他就是太子的門客幕僚了。”

    “太子見大臣幾乎不在東宮，他說人多眼雜，私下見麵不好。”

    袁真的話將皇上的猜測落到實。

    這些信件應該是李瑞放太子書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