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顧之言見無于衷的樣子,下頜線繃,角漸漸抿直。
討論聲嘈雜,教授進來后不悅地拍了拍桌子,“安靜。”
PPT打開,沈南音的名字出現在第一列。
“這周資產第一又是沈大系花,好牛。”
“系花的牛是全方位的,我愿稱之為京北金融系之!”
“說一句,系花長得漂亮又厲害,怎麼會有人舍得和分手啊簡直不能理解。”
“學習暫停,我來追!”
“?兄弟你的尿啞的啊。”
“靠真的好想跟著買啊,奈何李老頭太。”
被稱作李老頭的教授表揚了沈南音一番,然后再次嚴肅申明,不準自己買的票給其他同學。
梁宛苦地看著自己的排名,“拜托,你的腦子分我一半會怎樣。”
一道不和諧地聲音響起。
“虛擬的也吹這樣,真上手了指不定虧什麼樣。”
“績再好不也是陪酒。”
不大不小,剛好傳進沈南音耳中。
隔著過道的是金融二班,那個男生沈南音認識。
他是顧之言的朋友,在某次宴會上見到過。
因為沈定國經常帶著四應酬,將包裝待價而沽的商品擺在臺面上,所以圈那些公子哥和大小姐都對沒什麼好臉。
除了顧之言。
他替解圍,帶離開窒息的宴會,也曾承諾會娶,好讓能夠擺沈家。
好在失過太多次,所以也沒那麼難過。
金融一班的聽到了,大聲打抱不平。
“輸不起就造謠,這是哪個班的大聰明啊,天啊,不會是隔壁金融二班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你就是抖音上那種死裝金融男吧?”
臺上的教授聽到事的大概,讓大家安靜下來后,意味深長地開口。
“同學們啊,模擬績好不一定代表實戰能力強,可模擬績差實戰一定差。”
那個男生臉青一陣紅一陣。
這畢竟是京北最高學府,無數國家人才的培育基地,就算有再大的背景也不能胡作非為,
下課后,沈南音在衛生間的洗手臺洗手,蘇雅琴站在旁邊補口紅。
“聽說你是之言的前友?”
沈南音作頓住,從鏡子里看了一眼,平靜道,“算不上,說好聽點頂多是真心話大冒險。”
指腹將抹勻,蘇雅琴蓋上口紅蓋,“不管你們是什麼,我希你以后和他保持距離。”
聞言,沈南音彎很輕地笑了,“那你應該向學校申請,取消大教室上課。”
蘇雅琴反應了一會,沒想到還牙尖利,冷笑道,“沈小姐,我認為人應該有自知之明。”
瞟向沈南音的手,目里滿是嘲諷,
“都分手了還戴著之言送你的戒指,不太合適吧?”
沈南音清亮的眼眸流出些許無語。
真是太會腦補了。
認認真真地解釋,“這不是顧之言送的,是——”
“差不多得了,”蘇雅琴嗤笑地打斷,“這可是L家的戒指,撒謊也要看看自己買不買得起。”
說著,眸中閃過嫉妒。
L家作為頂奢珠寶品牌,以設計聞名,看著普通低調,實則價格貴得讓人塵莫及。
“不管你信不信,”沈南音聲線清冷,“這是我男朋友送的,和顧之言無關。”
說罷不再管的反應,徑直離開。
疏散的從綠枝葉的隙里下,白玉蘭花香四溢,又蘊著甘醇的味道。
打開手機,才看到陸京宴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拉進了家族群。
看到好友添加列表多了陸黛青和陸媽媽,忙點下通過。
下一秒,陸媽媽就打過來語音通話。
沈南音接起后,聽到對面傳來關心的聲音。
“音音,下課了嗎,吃過飯了沒有?”
沈南音怔了怔。
聽筒里的電流仿佛是時空穿梭的通道,充滿老舊回憶的溫暖氣息,讓控制不住鼻子一酸。
已經很久沒被這麼問過了。
在蘇州讀書的時候,外婆外公會這麼問,遠在京北的媽媽也會時常打過來關心。
斑駁的灰白墻面,坐在低矮臺階上,盯著缺了角的青磚長出的幾棵草,指尖一圈圈繞著電話線。
短短的電話線牽著一千多公里的距離,這是每周最期待的時候。
可等到弟弟出生后,一個星期一次的電話變了一個月一次,一年一次,最后再也不會響起。
直到外公外婆去世后,被接回京北。
沈南音眸中暈出一層水霧,“我……我下課了,正準備去食堂。”
“食堂菜難吃得要命,媽讓張叔給你送了飯,家里做的干凈又營養,估計快到了。”
強忍著鼻尖酸意,“謝謝媽媽。”
陸明慧被一聲媽媽喊得眉開眼笑,“你這孩子,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著手機,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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